我叫柏倫薩克菲。
在我的文明里,這名字有很長一段意思。
就是土地里的牛角蟲,它用一支巨大的角,在土里拱來拱去,很多時候搜尋完一片巨大的土地之后,才能找到一節可以食用的樹根。
你說它強大,它其實只是一種蟲子,只能在泥土里掙扎,費盡力氣才能延續生命。
你說它弱小,它卻能憑借毅力,翻動幾公頃的土地,甚至抬起自身重量70倍的石塊。
我就是這樣的。
我生活在一個資源貧瘠的星球中,一個極度原始的文明中。
我是族群里的大力士,是牛角蟲中,比較強壯的那一只,我總能找到更多的食物,養活家人,甚至養活半個族群。
但我站在荒蕪的山頭,看著荒蕪的星球,內心中充滿了絕望。
宇宙是不公平的,它給我們塑造了一個絕望的框架,我們的掙扎只是茍延殘喘,文明的延續是一根脆弱的纖維。
我想做些什么,但即便我比現在還要再努力100倍,結局似乎也不會發生變化。
這都不能被稱之為【無力感】。
而是宇宙浩瀚,天體無數,我作為其中一顆天體上的一粒沙塵,竟然在不滿那形成了幾百億年的規則,連我自己都清楚,那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根本沒有資格去感覺到無力,更別說幻想著去改變什么,一旦這么想了,那就是我沒有認清自己。
族人們將我當做新的希望,新的領袖,認為我會帶著他們走出困境。
你知道嗎,我在內心中笑話我自己。
我只能帶著他們尋找更多食物,確保他們不會餓死。
如果這就是希望的話,那我還真的是個領袖,只不過是個悲劇領袖。
忽然有一天,我發現這個宇宙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我比想象中的更加沒有認清自己。
一艘閃爍著金光的‘∞’飛船,出現在了家園的上空。
那一段時間是極夜,它宛若許久未見的太陽,宛若神祗降臨,所有族人都跪地膜拜。
飛船里傳出一個聲音,說我被選中了,我將成為【行刑者】。
德爾塔級δ、歐米伽級Ω、伽馬級γ、貝塔級β、阿爾法級α,這些不同級別的分支,構成了帶代表著無限能量,無限力量,無限權利、無限疆域的【行刑者∞】。
而我,將成為其中的最初始的德爾塔級δ。
我當時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只有【最初始】三個字。
后來我發現,即便是最初級的神,也是神。
他們賜予我‘∞’能量戰艦之后,我只是動了動念頭,就改變了母星的軌道,讓它遠離極夜,氣候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空開始降雨,河水開始累積。
溫度逐漸提升,陽光足夠充足。
萬物開始生長,野獸開始奔騰。
族人再也不用尋找樹根了。
他們長跪不起,熱淚匯聚在河流中,高呼著領袖的名號——柏倫薩克菲。
那就是我。
一個出色的領袖。
胸口上閃爍著‘∞’符號的雄壯身影,在【和平酒館】的天空上,捏著大門神的頭,鮮血揮灑,他像是下樓梯一樣,不斷的靠近著地面。
他眼睛里閃爍著某種光,一種絕對的狂傲,絕對的威嚴。
但他的眼睛里,還藏著一抹陰暗。
他成為德爾塔級δ【行刑者】之后,比以前更加努力,他要回報自己的賞識者,他甚至不知道【行刑者】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因為他還沒有面見的資格。
他拿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完成屬于自己的每一個任務,最快,最精準,最優秀。
這個過程中,他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99%都是阿諛奉承的,想要巴結傳說中的【行刑者】,他們會拿出各種各樣的誘惑。
大門神在用虛弱的聲音咒罵著。
雄壯身影按住了他的嘴,順帶將他所剩不多的牙齒按斷,并讓他吞入了肚子中。
罵吧。
閉嘴吧。
我不可能接受你們的賄賂,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