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扣我兩個月工資,還要寫檢討?”
本來病怏怏的畢強猛地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堪稱醫學奇跡。
鄭玲也一臉不敢置信,看著廠里來的人急聲問道:“王干事,是不是搞錯了?雖,雖然這養護可能沒到位,但這電臺不是在我老公手里出問題的啊!憑什么扣我老公工資啊?”
畢強也陰沉著臉,本以為廠里派人來是看望他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是來給他宣告處罰的!
王曉聽了鄭玲的話臉上帶著客套的笑,“鄭同志,這是廠里的決定,其它的哪里是我一個小小辦公室職員知道的啊。”
“廠里的決定?那我就去找廠里說道說道,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們全家都在廠里工作,拼死拼活的干活,完了出一點問題就把責任全部推到我們頭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鄭玲說著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衛生所本就是南方無線電子廠的配套醫院,來這里看病的基本都是廠里的職工,鄭玲這絲毫沒壓低聲音的哭訴聲一響起來往的人都不禁往病房里打探起來。
王曉見狀暗罵一聲,她就知道這活不好干,要是沒處理好廠里倒不會受什么影響,但她鐵定落一個辦事不力的責任。
于是趕緊安撫鄭玲道:“哎呀大妹子,你別激動,現在情況是這樣的,處分既然下來了,那說明責任已經判定了,你現在去鬧更沒有好處啊。”
畢強聽到這里簡直對陳望恨得要死,責任怎么判定的?還不是因為陳望!要不是他瞎說話,這責任根本落不到他頭上!
鄭玲也繼續哭道:“這根本就不公平!我們承認養護不當有錯,但怎么能一下子扣兩個月的工資,還要寫檢討,我家這口子的臉還要不要了啊?
何況再過兩天就要確定今年的升職名單了,這個節骨眼上讓畢強寫檢討,那不是明擺著要把他淘汰嘛!
我們兩口子勤勤懇懇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眼看著終于有了點盼頭了,這····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所以你們得趕緊從其它方面想辦法啊,先不說你爸是廠里八級老師傅德高望重的,就說這次從江寧省研究所來的人不還有你們親戚嘛,現在廠里可看重他們了,你們讓他給領導們遞遞話,不比自己去干鬧好?”
夫妻倆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都變得難看不已。
鄭玲已經從畢強那里聽說了畢瑾的事,本來心里就嫉妒的翻江倒海的,現在聽到畢瑾還得到了廠里的看重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指甲扣進手掌心都沒察覺。
王曉見這話說完鄭玲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而且臉色看起來也不像是自豪高興的表情,這讓她奇怪不已。
但此時的王曉卻不敢留在這里好奇打探,趁兩口子走神之際,說了兩句就趕緊走了。
鄭玲等王曉走了才起身干凈利落的關了門,面色異常冷靜,好像剛剛又哭又鬧的不是她。
“還真讓這小崽子好起來了!”鄭玲咬牙切齒的說道。
“說不定這次就是畢瑾讓陳望搞出的事!不然明明是在夜班組出的問題,陳望為什么偏偏要說成是養護不當的事?他們這就是故意針對我!”
“那畢瑾是知道我們在背后算計他的事了?”
“肯定是,我發現自從他跳河被救起來后看我們的眼神就不對了,肯定是那個時候察覺了什么。”
鄭玲一雙眼睛滿是算計,突然又譏笑起來,“沒事,加入了研究所又怎么樣?當上了主任又怎么樣?這里是是電子廠,可不是他們研究所,同樣的手段,我們能把他逼瘋一次就能再逼瘋第二次!”
畢強神情也精神起來,“最好這次把那個陳望也拉下去!這小子說話做事邪門得很,專挑痛處下手!畢瑾的腦子估計都比不過他,像人精似的!”
——
“啊嚏!”陳望剛走到門口就打了個噴嚏。
畢瑾見狀問道:“你昨晚風扇開了一整夜嗎?半夜溫度會降低,你開一整晚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