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伸出手,從頭到尾把人檢查了一遍。
濕的。
入室盜竊是假的,可秦淮渝的傷是真的。
很長的裂口。
幾乎貫穿整個小臂,血液滲透紗布。
一切都是模糊的。
唯獨血液的腥甜刺激感官,讓那一抹艷紅變得刺目。
卿啾閉了閉眼。
幾度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為什么這樣?”
察覺話中的不快,秦淮渝伸出手,帶著幾分小心意味牽住衣袖。
“這是治療方案。”
醫生說,在意之人的身體狀態,或許能刺激到被壓迫的神經。
于是他試了試。
還好,效果還算不錯。
只是他受了傷。
跌跌撞撞的一路,他想幫忙,卻被醫生一再叮囑。
不能亂來。
一時心軟,會導致前面的付出功虧一簣。
所幸結果是好的。
但好像…他因為撒謊被討厭了。
秦淮渝長睫輕顫。
見沒有被推開,才想著包扎上藥。
身體擦干凈了。
但膝上的淤青還沒化開,需要早做打算。
他盡可能的小心翼翼。
卻還是在快觸碰到的前一秒,一把將手揮開。
秦淮渝怔住。
空氣變得凝重,沉重的直叫人喘不過氣。
醫生察覺到不對。
咽了咽口水,火速頂鍋蓋跑路。
于是室內更靜了。
秦淮渝垂下眼,嗓音一如既往的淡然。
唯有仔細聽才能聽出慌亂。
“你還沒上藥。”
他耐心道:
“就算生氣,也要先上了藥再說。”
秦淮渝拉住手腕。
在他卷起袖子,準備涂上藥膏時。
少年再度掙開他的手。
卿啾道:
“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他只是無法理解。
“演個戲而已,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天知道他那時候究竟是何種心情。
凝血障礙癥。
他記得這點,從認識起一直將美人當成瓷娃娃呵護。
生怕磕著碰著。
結果…
他一個沒看住,人受傷了,血不要命的往下淌。
他真以為秦淮渝會死。
找到兇手的那一刻,他真的打算殺了對方再說。
還好是演戲。
卿啾一面覺得松了口氣,一面又覺得心里堵得慌。
但某人并沒有察覺他為什么生氣。
衣袖被拽了拽。
比他高了一個頭的美人俯下身,看他的眼神像純良小狗。
可憐兮兮的。
“我提前吃了特效藥。”
秦淮渝這么說著,像是覺得吃了藥他就不會再生氣。
卿啾心情復雜。
他好想生氣,但又實在氣不起來。
兩個人現在都一身傷。
卿啾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務實些先處理傷口。
……
他的傷不算重。
沒有見血,基本都是磕傷和淤青。
秦淮渝就比較嚇人了。
自己對自己下手,還能下那么狠得手。
卿啾垂著眸。
打起精神,花了好大力氣才止住血。
美人全程很乖。
唯獨在他纏完紗布,準備離開時拽住他的手腕,將他勾進懷里。
卿啾還沒來得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