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鼻尖有些發酸。
從宴會尾隨開始,或者更早,他們少爺就已經開始暗戀對方。
兩個人一起經歷了那么多。
所有苦難和挫折,他這個做長輩的都看在眼里。
終于好不容易他們獲得了幸福。
可為什么…
老天爺他,就是這么見不得人好呢?
張叔只能寬慰。
“少爺你放心,卿少爺絕對不會再忘記您。”
絕對不會。
秦淮渝不語,只透過模糊的玻璃看里面的人。
心電圖有規律的起伏。
各項數據顯示,里面的人很健康。
卻就是不知為何醒不過來。
秦淮渝在等,等里面的人蘇醒的那一刻如先前約定的那般對他道:
“我回來了。”
為了兌現這個諾言,長達三天的時間內。
秦淮渝一直守在門外。
偏執到可怕。
連曾是退役雇傭兵的張叔都感覺身子骨遭不住,斷斷續續的撤退休息了好幾次。
但秦淮渝。
他是真的,連動都沒動過。
這是vip病房。
走廊上的行人幾乎沒有,但路過的護士偶爾會竊竊私語。
只是這一切秦淮渝并不在乎。
眼看著又過了一夜。
張叔站在旁邊繞了一圈,心臟都差點懸起來。
人是血肉之軀。
又不是鐵打的,哪經得住這么糟蹋?
張叔硬著頭皮去勸。
“少爺,去休息吧,卿少爺一定不希望看到您這樣。”
秦淮渝一聲不吭。
故意裝沒聽到,是他保持態度的方法。
張叔沒辦法,只能放大招。
“少爺。”
張叔緩緩道:
“您整天不睡覺,要是有黑眼圈了怎么辦?”
秦淮渝眸光一動。
張叔趁熱打鐵。
“醫院里的年輕男護士這么多,要是有心思不干凈的小妖精趁您疲憊的時候勾引卿少爺…”
秦淮渝終于動搖。
他垂眸,薄唇緊抿,語氣透著些許的不確定。
“真的很難看嗎?”
張叔連忙搖頭。
“倒不是難看,只是男人嘛,肯定是精氣足才顯得精神。”
秦淮渝抬手按了按眉心。
少見的沉默。
張叔費盡口舌,好不容易把自家少爺勸得肯去休息。
可就是在這一瞬間。
張叔側身,無意間看到玻璃后的場景。
被驚得下意識開口。
“動了。”
秦淮渝腳步一頓,而張叔語無倫次地大聲道:
“卿少爺他動了!”
病床上,一只纖白清瘦的手被擱在純白的床單上。
針管插進血管,手背上,瓷白的肌膚間脈絡明顯。
像生命力即將耗盡的枯枝。
動也不動。
可現在,時隔多日,那只枯白病弱的手。
開始隨著心電圖的波動輕顫。
張叔腦中放起煙花。
顧不上勸自家少爺休息,連忙打電話聯系醫生。
醫生很快趕來。
通過觀察,他們確認這是病人即將恢復的征兆。
只是病人現在還處于虛弱期。
想要探視的話,最多只能讓一個家屬去。
張叔想也不想就把機會讓給自家少爺。
時間的流速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緩慢。
秦淮渝垂眸,輕輕握上門把手。
推開房門的剎那。
病床上,蒼白清瘦的少年緩緩抬眸。
虛弱地笑道:
“淮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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