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在緊張。
因為什么?因為他嗎?
想想也是。
他簽了勞務合同,現在受傷是工傷,秦家要賠錢的。
卿啾連忙展示自己過硬的身體素質。
“我很健康。”
在秦先生不解的注視中,卿啾繼續道:
“摔很多下也沒事。”
秦淮渝簡直要被氣笑。
他因為話中熟悉的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態度而微妙的不悅,想要說些什么。
但他沒有任何立場糾正這種行為。
他還不確定。
在沒有徹底確認前,他只能慢慢試探。
那個冒牌貨找過許多替身。
像是故意般,用各種手段找來相似的人。
秦淮渝確定自己沒有被騙過一次。
只是時間久了,他的防備心也的確比原先更重。
氣氛突然變得沉默。
卿啾攥緊手,干巴巴地問:
“秦先生?”
耳畔終于有了回應,秦淮渝問:
“太暗了?”
卿啾沒有回答,秦淮渝也沒再問。
藥最終還是沒有去取。
卿啾捧著泡好的熱可可坐在沙發上,感覺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個人。
仔細想想哪里都奇怪。
他這種缺陷,的確不適合做照顧人的活。
會被辭退嗎?
卿啾最后也沒等來辭退,反而等來醫生。
……
很細致的檢查,當天配好的助聽器。
微弱的聽覺被放大。
卿啾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困擾他許久的麻煩就這樣被解決。
能聽清楚東西的話,他一定能做好未來的工作。
卿啾很滿意。
但另一邊,秦先生并不這么想。
“眼睛不能恢復嗎?”
醫生搖頭。
“病患的眼睛是先天性失明,沒得治。”
……
卿啾坐在沙發上,聽見秦先生和醫生在聊治療的事。
過程不怎么順利。
醫生提著東西離開時,只委婉的說了會盡力。
室內又靜了下來。
卿啾沉浸在能聽清東西的喜悅中,恍惚間查詢到一片微弱的亮色。
卿啾偏過頭去看。
卻見傭人三三兩兩的站在走廊上,取下厚重的窗簾。
這里是莊園光線最好的房間。
沒了窗簾的遮掩,這里亮到卿啾只憑借微弱的視力就能看清東西的大概輪廓。
這對卿啾來說是好事。
只是,他又想起張叔之前說過的話。
——秦先生有神經衰弱的毛病。
這里長期合著窗簾是為了確保想睡的時候能不被干擾的隨時睡著,可現在這些東西都被取了下來。
他原本是來幫忙的。
可兜兜轉轉一大圈,他成了最大的麻煩。
卿啾自覺有愧。
于是走過去,斟酌著言語開口。
“秦先生…”
卿啾想說他可以適應環境,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轉移話題。
秦先生冷不丁地問:
“為什么總叫我先生?”
秦先生蹙著眉,像是又開始生氣。
“你記不住我的名字?”
卿啾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下意識地開始搖頭。
“我沒…”
話音未落,新的問題落下。
秦先生問他:
“我叫什么?”
卿啾嘴比腦子快,規規矩矩地回答。
“秦淮渝。”
秦先生是個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