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意識到了什么。
他站在原地。
像個木頭人,因過大的信息量而一時無法回神。
這時身后響起聲音。
“你在干什么?”
有人走進臥室,鬼鬼祟祟的卿啾被當場抓包。
他心虛的背過手。
但出乎意料,他這樣的行為并沒有遭到任何譴責。
那雙修長漂亮的手伸向他的臉頰。
卻只是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隨后蹙眉。
“出去的時候為什么不帶傘?”
卿啾沒有回答,秦淮渝也沒有追問。
藥的事被放到一邊。
卿啾聽到衣柜打開的聲音,一件黑色衛衣落在懷里。
卿啾沒有動。
秦淮渝側過身,補了句解釋。
“我沒穿過。”
卿啾動了動唇,意識到秦先生好像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不討厭被秦先生穿過的衣服。
但這么解釋有些曖昧,所以卿啾選擇性的閉嘴。
他換下身上濕透的衣服。
黑色衛衣寬大,能遮住半截大腿。
褲子是很難穿的。
松松垮垮的,在他身上像條裙子。
卿啾只好蓋著被子坐好。
秦先生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那雙淺色的眸子安靜地看他。
卿啾低下頭。
秦淮渝眸光漸暗,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從進入這個房間起。
少年要么低著頭,要么側過身。
視線從不落在他身上。
于是乎,秦淮渝想起了剛剛那三個字。
——不喜歡。
之前好歹會說喜歡哄哄他,現在連口頭上的喜歡也沒有了嗎?
垂在身側的指握緊又松開。
不悅的氣場太明顯,連卿啾都發覺不對。
“你生氣了嗎?”
秦淮渝嗓音很悶。
“沒。”
他之前是說過很多句不喜歡,他可以接受對方報復回來。
可他說不喜歡時心里是喜歡的。
但那個人呢?
秦淮渝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室內更靜了。
卿啾躺在床上,只能聽到微弱的雨聲。
他決定找點話題。
“張叔說你有話想對我說,是什么話?”
秦淮渝想起張叔的長篇大論。
太復雜。
秦淮渝簡化了張叔的話,說出八個字。
“只有一個人睡過我。”
卿啾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所以…”
回應他的,依舊是淡定到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虎狼之詞的語氣。
“我只有你。”
“這種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卿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很明顯,秦先生依然篤定他是他在找的那個人。
可為什么會這么確定?
卿啾暈暈乎乎,有點想不清楚。
他的臉燙得很厲害。
卿啾捏著臉想保持清醒,卻被握住手腕。
“你真的不喜歡我?”
那聲音問他。
“一點點,一點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過嗎?”
卿啾想說其實有。
第一次遇見那天,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
他心動過。
只是如果他動心后,被發現那個人不是他怎么辦?
如果他只是被騙了怎么辦?
任然的聲音開始回響。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騙到身體愛也就沒了。】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腕上的手松開,懸在面前的人影也消失。
秦淮渝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