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寸肌膚是好的。
察覺到他的怔愣,少年沉默地松開手,撿起地上的口罩戴好。
卿啾得了逃脫的機會。
他撐著地面貼著墻穩住身形,卻沒有立刻逃跑。
“你會很疼嗎?”
卿啾下意識地問。
又是一陣沉默,少年側身看他。
隨后距離縮短。
同樣滿是疤痕的手伸向他,卿啾下意識地閉眼。
可他沒等到殺人滅口。
掌心被分開,陰郁少年在他手中塞了一顆糖。
……
卿啾開始在寺廟定居。
名義上說是休養,但其實用軟禁來形容更為準確。
他什么也沒做。
可在別人,以及他的家人看來。
他就是個殺人害人的瘋子。
沒人愿意靠近他,這寺廟里也只有個老態龍鐘的老和尚。
和那個總是不說話的少年。
卿啾是在那天的不歡而散后許久,才想起對方是誰。
在卿家崛起前北平的老牌世家是秦家。
可惜秦家三小姐眼光不太好,看中一個渣男。
渣男得勢后立刻翻臉背叛秦家。
秦家在一波接一波的打擊中覆滅,零星的一點勢力基本都搬去了國外。
而少年就是秦家三小姐難產后留下的遺腹子。
他的命很硬。
秦家三小姐車禍難產時他沒死,出生后被扔在醫院沒人管一天一夜也沒死。
堪稱生命的奇跡。
但同樣的,他的命很爛。
渣爹對他沒愛,母親的族人因為他身上流著渣爹的血而憎恨,兩邊都不討好。
最后是渣爹怕輿論譴責捏著鼻子把人留在家。
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渣爹找來照顧他的保姆是精神分裂癥患者,因他無人在意,便將他鎖在地下室用刀割開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事情曝光的原因也很戲劇化。
他在被虐待的日復一日中打開鎖鏈,冷漠地將保姆分尸。
其他傭人想去送飯。
結果一推開門,就看見滿身是血的少年孤零零地坐在一堆碎尸之中。
聽到動靜。
又冷漠地看向他們,猩紅的血順著眼尾低落。
豪門丑聞迅速被壓下。
卿啾聽過些風言風語,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能遇見正主。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卿啾打開窗,看到竹林旁的黑衣少年。
他沒有名字。
渣爹也好,秦家人也好。
兩邊都不喜歡他。
起名的事日復一日的拖著,直到丑聞發生也沒有人理會。
卿啾有些對不起。
論慘的話,其實他還不足對方十分之一。
那天對方大概也是好心。
畢竟如果他死在寺廟,可能會給老住持添麻煩。
卿啾想得認真。
一個沒留意,盯著那道影子看了許久。
回過神時眼前一暗。
陰郁少年站在窗外,安靜地看他。
卿啾沒怎么害怕。
他習慣地伸出手,掌心多出一顆糖。
——從他來到寺廟起幾乎每天如此。
卿啾將糖收進糖罐。
正要道謝,卻見少年仍站在窗邊沒走。
卿啾覺得奇怪。
畢竟平時除了送糖,少年幾乎從不在他面前逗留。
困惑時,眼前多出一只手。
“牽手。”
少年垂眸,側過身,帶著些催促的意味。
“你答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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