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不算苛待他。
生活費每月都有,只是他很少下山去花。
少年腳步微頓。
片刻,他側身看他,蹙著眉搖頭。
“不行。”
卿啾追過去問為什么不行。
很認真的語氣。
少年道:“集滿一百顆糖果可以許一次愿,不都是這樣嗎?”
卿啾懷疑人生。
哪來得這種規矩?他怎么沒聽說過?
那些頻繁出現的糖果總算有了答案。
卿啾繼續問:
“你想和我做朋友?”
少年不語,冷白耳尖漸紅。
被說中了。
卿啾困惑。
“想和我做朋友為什么不和我說?這里只有你和我啊。”
他閑著無聊,正是被眾叛親離后極度渴望親密關系的狀態,怎么就不趁虛而入呢?
少年抬眸,漆黑長睫下,淺色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他。
“你很寶貴。”
少年道:“我不好,不能隨便接近你。”
很奇怪的發言。
他們之間沒有阻礙,但少年自顧自地畫下溝壑,鑄就高臺。
卿啾有種錯覺。
仿佛他是神壇上高高在上的神相,少年是按時上供的信徒。
他對他有種莫名的狂熱。
但很遺憾,他并不想接近他。
卿啾起初還不覺得有什么。
可時間久了,他漸漸有些受不了了。
整個寺廟沒幾個活人。
空蕩蕩的,幾乎能將人逼瘋。
卿啾決定引誘那個少年。
讓他別再待在神壇之下,好好上來聊天。
引誘的第一步是拒絕。
第一次,卿啾拒絕了那些糖果,以及牽手的請求。
少年露出困惑的神色。
卿啾也不太理解。
不過據觀察,他自己給自己設立了規則,一板一眼的活在規則里。
在他看來,和他接觸是很鄭重,需要付出代價的事情。
可卿啾打破了規則。
“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看我?你討厭我嗎?”
盛夏的小竹林。
池塘邊,蟬鳴陣陣,卿啾坐在池塘邊看向對面。
他穿著短褲,露出的腿纖細筆直,肌膚細白如瓷。
幾乎要反出光來。
少年看了他一會兒,耳尖越來越紅,轉身沉默不語。
卿啾卻在這時開了口。
“你如果現在就走,我以后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離開的腳步一頓。
少年側身,有些難辦地看向他。
半晌,他道:
“不討厭。”
有些沙啞的聲音,似乎是花了大力氣才說出口的。
卿啾得理不饒人。
“那喜歡呢?”
他從池塘中離開,踩著青色的巖石,一步步向前逼近。
“你總是靠近我,是喜歡我嗎?”
竹葉窸窣作響。
少年被他逼至角落,后脊貼著竹節。
四目相對。
卿啾在那雙眸中看到一抹暗色,但那抹暗色也很快消失不見。
少年側過身。
漆黑長睫低垂,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翳。
“不能說。”
卿啾靠得更近。
“為什么不能說?”
池塘邊的巖石濕滑,卿啾聽見水滴落下的聲音,和少年平靜到異常的聲音。
“我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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