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的答應。
漂亮小孩沒在乎衣服被沾了一身的泥,枕在他的身邊。
香香的軟軟的。
像是很珍貴的寶物,讓他生怕弄壞。
他不敢呼吸。
有些難過,想要將自己藏起。
他臉上有疤。
那樣丑陋的東西,容易嚇到脆弱的生物。
但漂亮小孩沒怕。
摸著他的手,塞了他一顆糖。
口中喃喃。
“你聽說過嗎?攢夠一百顆就能許一次愿,想要什么都可以。”
溫軟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臉。
“我想要更多糖果,你呢?”
他沒說話,長睫輕顫,安靜地看向對面。
父親是冷漠的,母親是冰冷的,世界是陌生的。
可落在他眼尾的指尖是溫軟的。
心臟在那一刻被激活。
他想,如果他能和這個人有個家就好了。
漂亮的小洋娃娃。
他會把他慣得很嬌氣,連路都舍不得讓他走。
可他沒有成功。
他明明攢了很多顆糖,許了很多個愿,卻一次都沒能應驗。
似乎是上天在責罰他的貪心。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換了個愿望。
見一面吧。
讓他再見一面他,讓他能碰一碰他。
他不再貪心了。
于是乎上天終于眷顧了他。
時隔很多年,那個在墓地抱緊骷髏尋覓一絲溫暖的孤寂少年許下的第一個愿望成真。
不再是昏暗的郊區。
不再是潮濕的泥土。
此刻,他的身旁枕著他的寶物。
這樣很好。
“我不再只有自己。”
卿啾抬眸,對上少年一本正經的神色。
“你也不是。”
他們有對方,他們有彼此。
兩個孤單的靈魂在此刻輕輕碰了一下。
卿啾想,他或許的確好運。
卿啾又一次問:
“你喜歡我嗎?”
少年似是有些不解,畢竟在他看來,他的答案已經很明顯。
可對上那雙眉眼含笑,盛著期待的眸子,他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卿啾靠近。
笑著,在少年耳畔低語。
“我也喜歡你。”
比起牽手,其實有更親密的接觸。
比如接吻。
再比如……
比起自幼生活在寺廟,被約束著,什么都沒見過的那個人。
卿啾其實懂得更多。
將唇覆上去的瞬間,卿啾其實做過會嘔吐的設想。
他不喜歡男人。
看到同性糾纏的身體,他只會覺得反感。
但他還是做出了越軌的事。
卿啾承認自己很過分。
他明明說過就算拋棄他也沒什么,但私心里他總想留下什么。
哪怕得到的方式并不光明磊落。
他已經病了。
病到即便付出自己曾經最在意的東西,也想抓住懸崖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這時肩膀被推了推。
少年蹙眉,淺色的鳳眸顏色晦暗,像是要對他說什么。
卿啾不想去聽。
他不想聽到任何討厭的話,不想看到任何討厭的事情。
于是他再次靠近。
帶著不知何種心情,脆弱開口。
“抱緊我。”
少年動作一頓,默默捂住他像是要流淚的眸。
沒再拒絕。
……
屋外有雨聲,屋內有水聲。
溫度深深淺淺。
卿啾望向穹頂,瞳孔失焦。
空氣中纏繞著干凈的松柏枝的味道。
少年穿著白襯衫。
袖口被洗得發白,帶著陽光的朝氣。
紐扣被解開。
柔軟的布料被墊在床上,逃亡路上少年僅存的體面衣服就這么被他給不體面的糟蹋了。
卿啾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就算過得再辛苦。
在他所能看到的世界里,那個人永遠會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他是被放棄的神明。
他是他唯一的信徒。
而現在,或許是為了挽留僅存的追隨者。
他選擇用肉體引誘。
線條流暢的下顎本深埋在他頸間,又因起伏的動作下移。
顏色被含住。
沒有停歇,像是要記住他每寸皮膚的溫度般。
從明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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