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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和許澄很慌張。
他們手忙腳亂,摘了情侶表,情侶戒指,情侶耳環,情侶項鏈,情侶帽子…
但總歸不能光溜溜。
裴璟和許澄一臉尷尬,穿著情侶裝滑稽地對我說是兄弟裝。
我在心里搖頭嘆息。
好拙劣的騙局,好拙劣的謊話。
裴璟和許澄并不知道。
那天后花園他們兩人秘密的膩膩歪歪,其實早被我盡收眼底。
我沒興趣戳穿。
畢竟裴璟沒那么喜歡我的同時,我也沒那么喜歡裴璟。
沒有誰辜負誰一說。
我禮貌地忽視裴璟,準備離開,免得尷尬繼續。
可裴璟卻攔住我。
起初我困惑。
成年后,或許是覺得我已經是囊中之物,裴璟極少再帶著討好的眼神接近我。
更多時候裴璟把我當空氣。
會當著我的面,毫不顧忌地和許澄膩膩歪歪。
外界常盛傳我有多么多么迷戀裴璟,都被這樣戴綠帽了,居然還能容忍裴璟。
其實不是的。
我之于裴璟,親情多過愛情,習慣多過喜歡。
直白來說我并不在意裴璟。
只是我荒蕪的人生之中什么都沒剩下,而裴璟和許澄是我人生中唯一有些顏色的兩根救命稻草。
我拽住稻草。
明知腳下是萬丈深淵,卻只想繼續貪戀片刻的氧氣。
不過裴璟和許澄表現的那么在乎我。
所以偶爾,我會想在我死后這世上會不會有兩個人為我難過?
但現在看來是不會了。
裴璟和許澄內部消化的很好,大抵沒時間想我。
熟悉的討好眼神于今天再度出現在裴璟的臉上。
我起初是茫然的。
但很快,我便發現裴璟不是在看我。
裴璟看著秦淮渝。
饒過我,去拉秦淮渝的手。
“秦先生…”
裴璟笑得一臉諂媚,像只哈巴狗,讓許澄都隱隱露出嫌棄的表情。
他長篇大論。
向秦淮渝講述自已開得公司前景有多好,現在投資未來能獲得多大的利潤…
我靜靜地看裴璟。
看平時總一臉清高的裴璟,于此刻露出貪婪的模樣。
我覺得渾身刺撓。
不是因為裴璟,而是因為我。
秦淮渝錯估了我的家庭條件。
他和我結婚,根本就是接了一坨碩大的屎攤子到秦家。
先是父親。
我起初以為卿家只是資金鏈上出了些問題,直到張叔求我時無意間說漏嘴,我才知道真相遠不止我所想得那么簡單。
父親做了犯法的事。
為了幫父親解決爛攤子,秦氏出面賠償所有損失,連累股票下跌,明面損失以百億估計,并且可能遠不止如此。
我欠了秦淮渝非常多。
那樣巨大的金額,根本就不是我扮演擋箭牌所能彌補的。
我和秦淮渝之間并不平等。
債主和欠債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成為了我們之間永遠的鴻溝。
我甚至很難去直視秦淮渝。
而現在,當著我的面,裴璟在對秦淮渝搖尾乞憐。
他瘋了嗎?
他怎么能這么對秦淮渝?
一個兩個,都把秦淮渝當成免費的atm嗎?
我擋下裴璟。
“夠了,我們現在回去…”
我去抓秦淮渝的手。
因著那可笑的自尊,不想再虧欠秦淮渝更多。
秦淮渝平時總是很聽我的話。
但今天,秦淮渝罕見地拒絕了我。
他留了下來。
說張叔在外等我,讓我先回去。
我稀里糊涂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