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每一秒都很煎熬。
說好的一點見面,一直到六點三個人才姍姍來遲。
為首的人轉著籃球。
看見我,夸張地拍了下身側人的肩。
“看見沒?他真的在那等,快給錢!”
掏錢的人苦著臉。
“誰會想到真有傻子愿意在咖啡廳干等五個小時啊?我們甚至都沒解釋我們為什么遲到。”
吵吵鬧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幾個人勾肩搭背,視線集體鎖定我。
我感覺不舒服。
那種不舒服要怎么形容?
像是我成了動物園里的動物,博物館里的木乃伊,福爾馬林里泡著的尸體。
一種被當做獵奇品觀賞的存在。
“那個…”
和我同寢的這幾個男生,是男生群體里的人氣王。
他們擅長揣摩人心。
我想。
找他們問有關秦淮渝的事,或許能幫我更好的和秦淮渝相處。
但他們并沒有聽我把話說完的意思。
“喂”
一陣嘻嘻哈哈后,為首的男生放下籃球,笑嘻嘻地對我做了個捻手指的動作。
我看不懂。
那男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罵了句傻子,干脆將話說明白。
“哥幾個要去酒吧玩女人,整點錢來花花。”
我抿了口咖啡。
“沒錢。”
這是實話,但那些人不信,煩躁地在我面前晃了兩步。
嘴里不斷罵著“媽的”。
他們從我這得到的錢太輕易,或者說每個在我身邊晃兩下的人都能從我身邊得到錢。
我上高中那天。
父親去過一次學校,莫名其妙地,承諾會給每個愿意和我說話的人錢。
我剛擺脫初中被關倉庫的陰影。
下一秒,身邊又擠滿為錢而來的逐利者。
那些人看不起我。
畢竟連朋友都要用錢來買的人,品行方面大概是十分低劣的。
還好我也沒把他們當朋友。
那些順著錢味飄來的蛀蟲,錢味散了就都走了。
我樂得清靜。
眼前這幾個室友,我以為他們是不同的。
直到他們說:
“因為你不來學校,你老爹已經很久沒給哥幾個零花了,哥幾個餓得都快吃土了。”
我才恍然。
原來,這些人也不是人。
而是蛀蟲。
我放下沒喝完的咖啡,起身,遠離這些聽不懂人話的蟲豸。
卻被攔下。
“走什么?錢呢?你至少先給完錢再走啊!”
他們目眥欲裂。
我垂眸,看見某人手上飄紅的借貸軟件。
被物欲支配大腦的人類有時連蟲子都比不過。
不想再和這些人浪費時間。
此時此刻,我難得的想念起秦淮渝。
哪怕明月高懸不獨照于我。
但至少明月就是明月,不會像蟲子惡臭惡心。
我走得很快。
可緊盯著我的三人快速拽住我。
陰影中,本該屬于人的五官扭曲如惡鬼。
“你t不是喜歡男人嗎?”
喘氣聲,皮帶被解開的聲音,滿是不耐煩的語氣。
“哥幾個今讓你爽個夠行吧?別欲擒故縱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來赴約是想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