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熟悉的布置,和離開時沒有任何變化。
我卻在踏入室內的一瞬間怔住。
“啾啾!”
不似之前的傲慢不屑。
客廳中央,秦淮渝留學歸來的小竹馬穿著淺咖色的呢子外套,笑著向我招手。
“你來啦!”
少年三步并做兩步,親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少年向我撒嬌。
“怎么來得這么晚?我等你等了好久。”
我渾身僵硬。
幻覺更深了,或許我其實是潛在的自戀狂,怎么在幻覺里誰都對我這么親近?
我想去看秦淮渝。
秦淮渝沒有看我,垂眸看向那少年,認識卻又不算熱絡的語氣。
“別讓他們進來。”
帶著淡淡厭煩的陌生口吻。
少年淺笑著應好。
我側身,看著那少年,思緒再次飄遠。
好像…
這個人,和許澄很像。
為什么我會覺得他很像許澄呢?
是因為這里是我的幻覺,而我沒有真實接觸過對方,所以我的大腦自動把對方的性格描繪成了許澄的模樣嗎?
好幾聲電話催促。
秦淮渝離開,被叫去公司處理堆積成山的文件。
少年臉上一直堆著笑。
送走秦淮渝,又將不知為何來敲門的醫生拒之門外。
少年忽地冷下臉。
一轉身,緊緊扼住我的脖頸。
“你怎么不去死?”
76
該說幻覺不愧是幻覺嗎?沒有一點邏輯可言。
上一秒還笑著對我說話的人。
下一秒就又像恨不得弄死我般狠狠掐死我的脖子。
我沒反抗。
想求生的意志微弱,誰殺了我都可以。
但有人阻止了這場荒唐的謀殺。
“住手!”
一道人影出現,神色慌張,是許澄。
景鯉被牢牢固定。
“你干什么?讓我殺了他,我怎么可能是因為這種人才被…”
我抬頭
見那少年眉眼間戾氣深重,眼珠幾乎變成血紅色。
“別臟了自已的手。”
許澄先是這么說,又在那少年耳畔低語了幾句。
那少年恨恨地瞪我一眼。
起身,從客廳離開。
四周空蕩蕩,靜悄悄,只剩下我和許澄。
“啾啾,你坐在這干什么?”
許澄蹲下身,幫我整理亂掉的衣服,亂掉的頭發。
“你怎么能打景鯉少爺呢?”
“如果被卿叔叔撞見,他是會生氣的。”
卿叔叔?父親?
我問:
“這里是哪里?”
許澄笑起來。
“啾啾你又生病了嗎?這里是卿家啊。”
許澄靠近我。
“啾啾你看見了什么?告訴我好不好?”
我答:
“秦家,秦淮渝住得地方。”
許澄又是笑。
“啾啾啊,你怎么可能會和秦家扯上關系呢?你是不是病得更嚴重了?你的藥呢?怎么能倒掉不喝呢?”
我的頭又開始疼。
我的妄想癥嚴重,父親配了專門的藥,說是能遏制我的病情加重。
但住進秦家后那些藥被秦淮渝保存,被送去檢測,結果還沒出。
原來藥不是被秦淮渝拿走,而是被我丟掉嗎?
許澄端出茶杯。
“喝一口吧,喝一口一切就都能恢復正常。”
茶杯中有褐色的液體,白沫打著轉,像一圈將人催眠的符號。
我喝下杯中的液體。
下一秒,頭疼消失,眼前的場景從秦家的客廳變回卿家的小閣樓。
我的幻覺消失了。
……
其實是加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