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模仿裴璟,除了我以外,這一點沒人知道。
偶爾有些人風言風語。
我并不在乎。
那天午后,兩節體育課正好一前一后,是一年e班和三年a班。
不再是尾隨。
轉來這所學校后第一次,我們正面對視。
樹影婆娑。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少年停下腳步。
濃霧色的澄澈瞳孔注視著我。
很久很久。
直到老師催促,卿啾才收回視線,紅著耳尖匆匆離開。
我停留在原地。
許久,抬手摸向了左耳。
11
回到家的時候。
我洗了臉,在水滴下淌的鏡中看見自已。
已經很陌生了。
我換掉一切曾屬于自已的東西,盡力向另一個人靠攏。
浮夸的打扮。
夸張的發色。
還有…左耳的耳釘。
校方不許戴首飾,只是裴璟喜歡標新立異,在身上放了一對叮叮當當的飾品。
我并不喜歡夸張的裝飾。
可我想,或許我喜歡的人會喜歡。
我打了左邊的耳釘。
針刺過血肉,殷紅的血珠滲出來。
并不疼
第一次,我喜歡的人再次注意到我。
少年離開時耳尖很紅。
我想,他似乎終于又一次喜歡上我。
將自已改變的面目全非,身上全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不知道還是不是我的我。
12
私下的跟蹤還在繼續。
只是那天結束后,我開始頻繁的故意制造接觸。
記憶中將我推開的畫面雖然依舊清晰,但已經過去很久,久到雖然我還記得。
可我喜歡的人早已經忘記我。
再見時,他已經叫不出我的名字。
偶爾我喜歡的人會紅了耳尖。
我想,或許是因為他很喜歡我這樣浮夸的打扮。
我摸向左耳。
凝血障礙癥的身體不適合受傷,那枚耳釘所停留的地方至今沒有完全愈合。
可我喜歡的人的目光再次停留是因為這枚耳釘。
所以我依舊打算留下它。
即便會痛苦,即便并不喜歡。
但只要能讓我所喜歡的人的目光多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刻。
一切仍舊是值得的。
我陰暗地想。
插足也好,當備胎也好。
我想再度回到我喜歡的人的身邊。
隱藏起我的一切不堪與偏執。
用我喜歡的人最喜歡的模樣,去做我喜歡的人最喜歡的人。
只是似乎老天在同我開玩笑。
跟蹤的事,被人發現了。
13
“你喜歡卿啾?”
對我說話的人叫許澄,是卿啾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他發現了我跟蹤的事,卻并沒有拆穿和告狀,反而主動幫忙說可以做眼線告訴我卿啾放假時都在哪。
我很難拒絕這個提議。
寒假快要到來,我形單影只的跟蹤計劃注定不可能維持太久。
許澄。
記不清臉的家伙靠近,親昵地在我的手機里敲下自已名字。
雖然我沒記住。
但那個人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地點,字字詳細,從未出過差錯。
并且每天如此。
可某一天,在我照常要地點時,那人猶豫起來。
“今天先別過去了,啾啾在忙,他不會想被你打擾的。”
許澄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我轉身要離開。
打擾別人做事,這種拉好感的事我從不會做。
許澄卻一把拽住我。
他沉默一會兒,咬了咬唇珠,最后一言不發地將我帶去了一個地方。
一間酒店。
價格便宜,不需要登記,是許多年輕情侶們偷嘗禁果的第一選擇。
我看向對面。
“他在哪?”
許澄不說話,看向眼前的建筑,無聲地做出回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