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一愣
警察卻拍了拍我的肩,笑得開朗。
“要不是你提供證據,以犯人的手法,我們還真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鎖定嫌疑人。”
我提供的證據?
我忽地反應過來張叔對我的質問是因為什么,猛地抬頭看向秦淮渝。
秦淮渝沒有看我。
他那么平靜,全程沒有看我一眼,面不改色地上了警車。
“秦淮渝!”
我喊著秦淮渝的名字,要過去追秦淮渝,邊追邊喊:
“我也殺了人,你們逮捕我!”
一旁的警察慌了。
“證人失控了,好像受刺激了,你們快攔著啊!”
“他這是怎么了啊?”
“聽說證人也是受害者之一,曾被嫌疑人囚禁強迫,現在可能是斯德哥爾摩對犯人產生病情了吧…”
43
我最終還是沒能一起被逮捕。
整整一個月。
我再次見到秦淮渝,已經是在近五個星期之后。
隔著透明的探視窗。
秦淮渝坐在椅子上,用傳音器與我對話。
我攥緊拳頭。
看著秦淮渝,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卻因太多而說不出來。
一陣沉默。
秦淮渝開口,輕聲問:
“你恨我嗎?”
我猛地抬起頭,喉嚨不再堵塞,說出第一句話。
“我會救你出來。”
就算劫獄,就算犯罪,就算之后只能一起亡命天涯。
我也想再次觸碰秦淮渝。
秦淮渝笑了笑。
修長冷白的手貼著窗,淺色漂亮的鳳眸靜靜地看向我。
他穿著黑色囚服。
卻不顯狼狽,依舊清冷矜貴。
“我想救你。”
“我不想看你死去,我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秦淮渝頓了頓。
再開口時,嗓音帶著苦澀。
“但為什么…”
“在努力了那么久之后,你反而恨我了呢?”
我對秦淮渝解釋。
“舉報你的不是我,我只是…”
我說不出有信服力的話。
在見到秦淮渝之前,警方給我看了足以判處嫌疑人死刑的證據。
是的。
法院判了死刑,時間在明年春天。
證據顯示三百多起殺人案里幾乎兩百多起都有直接證據表明兇手是秦淮渝。
可我記得秦淮渝只殺了一百多人。
要問為什么?因為和我有淵源的只有那一百多人。
剩下那兩百人是怎么來的?
明明他們死的時候,秦淮渝正在家里看著我防止我逃跑。
我是人證。
可我的證詞沒有用。
證據里有我被鎖鏈拴住的照片,我并不知道照片是哪來的,警察卻說是我本人提供的。
警方懷疑我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在被虐待中對嫌疑人產生了依賴。
于是我的一切供詞都被否認。
只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能來探監秦淮渝也是因為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張叔現在對我意見很大。
但他放心不下秦淮渝,讓醫生做了我病情嚴重急需見秦淮渝一面的證明獲得了探監的機會。
我來時心情忐忑。
在其他人,乃至張叔眼中,害秦淮渝鋃鐺入獄的都是我。
他那樣前途大好的人。
因為我狼心狗肺,落得這種下場。
來前我想過許多種可能。
秦淮渝或許會生氣,或許會不理我,或許會像張叔那樣誤會恨我。
但哪個都沒有。
作為一個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秦淮渝表現的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