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
每一世細微的偏差,都會帶來極其可怕的變化。
有時我的母親還活著。
有時張叔會提前死去。
意識到這一點后,我內心的不安擴大了。
后來我總是擔憂。
擔憂某天醒來,下個輪回中的他會不再愛我。
我已經變了許多。
不再是那封信中他喜愛的模樣,變得連我自已照鏡子時都偶爾會覺得陌生。
還好那樣的事從未發生。
如果連那份愛意也消散,那我…
——我無法想象會發生什么。
21
他沉沉睡去。
我坐起身,拿起金絲邊眼鏡,面無表情地走進地下室。
景鯉待在籠子里。
見我出現,興奮地睜大眼。
“淮渝哥哥!”
他晃動著籠子,自然地撒起嬌。
“你快放我出去啊,他們好兇,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關起來…淮渝哥哥,你在干什么?”
我伸手拿起燒紅的剪刀。
垂眸,用火焰與酒精細致的消了遍毒。
接著“咔嚓!”
舌頭落地。
景鯉捂住嘴巴,瞳孔放得老大,血液順著指縫溢出。
眼里滿是恐懼。
似是不理解,我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看向玻璃的反光。
鏡子里的我還掛著他喜歡的笑,忘了取下。
看來是被誤會了。
我收起笑,在籠前蹲下,敲了敲欄桿。
“說說看。”
我問:
“那兩個人現在在哪?”
22
一夜結束,狹窄的地下室到處都是血跡。
而一切遠不止于此。
更多人,正在被送進這個地下室。
張叔看我的眼神逐漸變得驚恐。
“先生…”
張叔忍不住開口:“景鯉少爺騙了卿少爺,您生氣情有可原,但其他人…”
張叔覺得他們還能改過自新。
可我不覺得。
我抬手,一只蝴蝶落在指尖,被我輕輕捏碎。
“很危險。”
我側過身,輕聲道: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很危險。”
我病得不輕。
在看到街邊隨便一個路人都會冷不丁地竄出來將他殺死后,我便已經走火入魔。
我始終無法忘記那天。
我自認為解決了一切,自認為那一次他終于不會再出事,可下一秒…
一個服務員出現。
那是某個霸凌者的妻子,僅僅只是因為丈夫因為舉報進了監獄,就要殺死自認為是舉報者的他。
從那之后我便明白了。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都該死。
只有死得痛苦,死得遍體鱗傷,那些惡鬼才會知道害怕。
溫和的手段?
我試過,可是沒用。
只要不死,那些人就會像蟑螂,源源不斷的涌出來。
從我發現每殺死一個和他有矛盾的人他就能多活一段時間開始…
我便注定走上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23
屠殺仍在繼續。
并不殘忍。
我只是找到那些曾傷害他的人,將同樣的死法,用更慘烈的手段復制回去。
他們死前還在拽著我哀求。
求我放過他們,說他們會改過自新。
我是可以放了他們。
可我放了他們,又有誰來放過我的愛人?
沒有人。
命運不放過他,這些惡人亦不放過他。
如果他的人生注定是遍地荊棘的死路。
那我便為他披荊斬棘,用那些骸骨,為他鋪就一條新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