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陌生的空間,陸箏定神,不大的房子,構局一目了然,好在西紅柿機靈在前面引路,就算屋子不多,也省了找的時間。
推開米杏色的臥室門,床上的畫面映入眼簾,沖擊力太大,陸箏恍了下神。
兩米的大床上,深灰色真絲四件套內的一點白,灼人眼球。
女孩蜷縮在被子里,淺杏色的棉質吊帶睡衣,側躺著裸出一條白玉般纖細的胳膊。
眉頭緊縮,額頭布滿細細的汗珠,臉色蒼白,唇色盡褪,已經長到鎖骨的黑發被汗水浸濕,沾在額角頸間,像一個破碎的娃娃。
西紅柿著急的圍著陸箏轉悠,一刻等不了,張嘴咬著陸箏的褲腿往床邊拽。
陸箏回神,走近床邊,俯身摸了摸女孩的額頭,火氣十足的手心貼上去,一片濕濡冰涼,陸箏不適胳膊微撤。
神幽幽察覺熱源消失,下意識追趕。
陸箏身子一頓,隔著被子推她:“神幽幽,醒醒!”
沒有反應,陸箏掀開被子打算抱人,又是刺目的白,在深色床單的映襯下,對比更明顯。
神幽幽在自己家,沒有外人,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站著剛到大腿一半的裙擺,在她翻動掙扎間,也就微微蓋過隱私部位。
不到一秒的時間,陸箏掀起又蓋上。
情況緊急,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陸箏顧不得其他的,動作迅速把人卷進被子抱出門。
泰山壓頂目不改色的人,語氣中透露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慌亂,聲音中隱含顫抖:
“按電梯,去醫院。”
趙司機幫著開門關門,三個人一路疾馳,直奔博雅,上上下下又好一陣折騰。
夜幕降臨,醫院依舊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接踵交錯,不少人滿臉愁容,精神萎靡。
博雅醫院頂層特護病房,神幽幽恢復意識,感覺到手背上的痛感,白色床單上的手指微動,緩緩睜開眼睛,光亮陡然進入,迅速閉眼適應片刻。
熟悉輕柔的女聲響起:“醒了,感覺怎么樣?”
是陸箏家的阿姨,阿姨閑著沒事,把神幽幽換下的衣物洗了,從洗手間出來,邊擦手邊說:
“是急性腸胃炎,加上生理期痛經,好在送醫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神幽幽在阿姨的幫助下坐起來,身后墊著枕頭,四處打量,對于自己出現在醫院滿頭霧水。
她隱約記得,從閆敏家回去沒多久,肚子開始隱隱墜痛,她猜測是痛經,換了睡衣,躺進被窩打算睡一覺。
以前偶有痛經她受不住都是靠睡覺扛過去的,中途不知睡了多久,肚子一陣痙攣,刀絞一般,她掙扎著想起來吃片止痛藥,意識有但身體眼皮都不聽使喚,再后來就直接失去了意識。
阿姨見神幽幽看著手上的針頭,解釋道:
“一共兩瓶藥,已經輸完一瓶了,你血管細,滴的慢,這瓶還要一個小時。”
神幽幽抬頭沖阿姨笑了笑,詢問陸箏的行蹤:“謝謝阿姨,陸箏呢?”
阿姨剛把消息匯報給陸箏,抬頭微笑:“應該還在忙。”
神幽幽沒多問,想了想:“阿姨,可以借您手機打個電話嗎?”
阿姨不能問,但不能阻止神幽幽問,手機里自然有陸箏的聯系方式。
“滴-滴-滴——”響了一會兒,手機接通。
電話那頭背景嘈雜,熟悉的男聲緩緩傳過來,聲音清冷不失質感,客氣又疏離:
“什么事?”
神幽幽開口,有氣無力糯糯道:“陸箏...”
陸箏聽到她的聲音,一改慵懶的姿態,打斷她:“稍等。”
跟周圍的人指著手機示意,逐漸遠離人群,走到張家后花園人煙稀少的一個僻靜處。
定住腳步,口吻溫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