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箏垂眸,眉頭一挑,看著杵在身前紅彤彤、清凌凌冰棍兒一樣的五根指頭,氣的快要笑出聲。
信?他信她個邪。
一點兒不帶遲疑,直接伸手去抓她的。
神幽幽為給自己壯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箏,看他動作,在陸箏碰到前,迅雷不及掩耳縮回自己的手。
眼睛瞪的像銅鈴,假裝受傷的樣子,倒打一耙,語調猛的提高,掩飾心虛:
“陸箏!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他還真上手摸呀。
就算隔著一層手套,她在雪里瘋玩這么久,手指頭早冷的和雪的溫度差不多,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但她發誓她不冷,渾身燥熱,身體末梢沾著雪就往外散熱,就跟發燒時,額頭貼上涼毛巾一樣舒服。
陸箏嗤笑一聲,眼神不善,語氣冷的要結冰:
“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信任?”
神幽幽理虧但會強詞奪理,磕磕巴巴指責他:
“黑燈瞎火,皚皚白雪的,男女...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陸箏不跟她一般見識:
“你不回家,在這玩什么雪。”
跟他說一聲,回樓上等司機不行嗎?
神幽幽按亮手機,把前面還有七十八位乘客排隊的界面展示給陸箏。
“諾,我等位啊。”
看陸箏穿戴整齊,神幽幽下巴輕揚示意他手上的杯子:
“你要出門嗎?”
順路的話能捎她一段兒不。
陸箏把保溫杯遞過去:
“溫的,喝點兒。”
接著白她一眼,沒好氣道:
“不出,我怕你凍死在外面,明天我就是第一責任人,再連累這個小區的房價。”
神幽幽呵呵一笑,知道他是好心,擺手道:
“喝不下了,今晚湯水進太多,而且我真的不冷。”
陸箏看著她迅速恢復到正常血色的手指,收回杯子沒強求。
“取消叫車吧,司機一會兒回來送你。”
“好。”
神幽幽從順入流,她剛才擱地上鼓搗半天進度才到一半,估計再等三十分鐘也排不上。
風向突變,兩人并肩站在檐下,眺望著遠處,無聲勝有聲。
神幽幽仰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伸手去接。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陸箏垂眸目光灼灼、帶著實質。
路燈傾灑下來,映出她輪廓清晰的下頜線,少女睫毛微卷、眼瞳溫潤烏黑,仿若細碎的星光瀲滟。
雪花紛飛,輕舞在空中,城市的喧囂被溫柔地掩蓋,只留下寧靜和美好。
陸箏的胸腔突然涌出一股陌生的酸意,如同噴涌的泉水,直達四肢百骸;又口舌干燥,生出一股窒息感。
神幽幽觸景生情,只覺能觀此等美景,不枉來人間一趟,高興的笑彎了眼睛,扭頭看向陸箏。
陸箏沒有防備,略帶急促地收回視線,瞟向遠處。
喉結輕滾咽下口水。
神幽幽馬大哈,分享欲正爆棚,加上陸箏海拔高,沒有條件察覺他的異樣,雙手抱拳:
“陸兄,請原諒在下突然詩性大發,此情此景,鄙人才思泉涌,忍不住想賦詩一首。”
捏著嗓子輕咳兩聲,沒讓陸箏久等,抑揚頓挫:
“啊!在蒼茫的大地上,北風卷集著白雪。下雪了,雪,真白、真大、真美啊!”
神幽幽念完,歪頭看著陸箏。
不理解陸箏是怎么把不可置信和鄙夷不屑兩個表情,同時揉在一張帥氣俊朗的臉上。
她鼻孔出氣胳膊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泰然自若,強行挽尊:
“最起碼我用了排比。”...的修辭手法。
陸箏皺著眉給她一個眼刀,真會煞風景,陰陽怪氣:
“不止呢,你還用了抄襲。”
神幽幽輕嘖一聲,雙手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