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啊!私闖民宅是犯罪懂不懂,我可以告你們的,放開我,我要報警抓你們。”
趙司機是退伍軍人,十分有技巧地將男人牢牢控制住。
男人厲聲暴吼,他雙手被剪在身后,奮力掙扎卻掙不脫,反倒給自己熱出一腦門汗。
神幽幽憋著氣,還私闖民宅?這屋子臭氣熏天跟豬圈似的,當誰愿意來呢?
男人瞄了眼身側衣著昂貴,氣勢非凡的少年,扯著粗啞的嗓子虛張聲勢:
“別以為你們有錢有勢,老子就會怕,老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
還要說什么,陸箏一個眼神掃過去,眉目冷清,寒眸如冰,漆黑的瞳仁仿佛在看什么死物。
男人倏的一個激靈,瞳孔微微一縮,氣焰消散大半,心虛地躲過他的視線,嘴里卻依舊嘀嘀咕咕不停抱怨著什么。
神幽幽把西紅柿從頭摸到尾巴,每個腿骨正常,除了粉白的裙子上有幾個大黑手印,安然無虞。
懸著的心終于放下,長長舒了口氣,開始找人算賬。
扭過頭怒目而視,壓抑著嗓音質問道:
“你個偷狗賊,你還有臉報警呢?我沒報警抓你就不錯了。”
“誰...你說誰是偷狗賊?”
被說成賊,男人怒不可遏,用力掙扎。
“你!不是偷狗賊,我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接?”還不是因為他心虛。
“媽的,陌生來電,誰知道是不是騷擾電話亂推銷的,你這小丫頭片子,看著挺乖,怎么空口白牙冤枉人呢。”
呵!
真是氣煞神幽幽也,向上舉了舉手中的狗子,她高聲道:
“我冤枉人?證據都擺在這了,你還睜眼說瞎話呢!”
黑的也要說成白的,男人巧舌如簧,狡辯道:
“狗屁證據,這是被遺棄的狗,老子看它可憐,好心收留罷了。”
“狗屁好心收留,穿的這么可愛的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被主人遺棄的。”
神幽幽扯著嘴角:就你會說狗屁?
“誰規定穿的好看就不能是被遺棄的,老子剛出生被扔到火車站時,包小老子的小被子又新又好看,院長說,布料上面都是黃色小碎花,小老子也白白嫩嫩很可愛,還不是被丟了。”
為了自證清白,粗糙潦草的中年男人盡可能描述詳盡,瞪著大眼睛據理力爭。
“.......”
看著面前黑瘦的男人,神幽幽一時噎住,請問,這她怎么吵下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理,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神幽幽嘴巴張了幾次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干巴巴道:
“那...那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這樣了,撿到客人遺落的東西或者寵物,要盡快還給別人。”
左右西紅柿完好無損,她也沒什么可計較的。
劍拔弩張的氛圍逐漸緩和下來,趙司機見狀松開手。
男人直起身,扭著胳膊活動被壓疼的肌肉,斜她一眼,語氣不屑:
“老子還收過拾金不昧的錦旗呢,用你教?”
切,神幽幽撇撇嘴,暗道,你是拾金不昧,可是拾狗昧了,也不是全然高尚。
陸箏全程沒說一句話,只是一味的圍觀,爭吵不休的兩人靜下來后,薄唇輕唇,涼涼道:
“找到就走吧。”
神幽幽點點頭,抱著狗和兩人一起離開。
“收留”狗的司機還想說什么,可畏懼來人的氣勢又憋了回去。
上車后,她手上不停地擼著西紅柿后背,雙眼逐漸放空。
說真的,比起中彩票的狂喜,反而是虛驚一場和西紅柿失而復得留下的感觸更深。
生活中很多人都是這樣,舍本逐末,為了追逐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而忽略已經擁有的珍寶。
往往等到發現時,已經覆水難收,悔之晚矣。
神幽幽復盤事情的經過,一是當時巷子口不允許停車,超過三分鐘司機就要罰款,她手忙腳亂著急了。
二是手上拎的東西太多,她顧頭不顧尾。
最主要的還是習慣的問題,她最近一個人待久了,西紅柿重新出現,她腦子沒跟上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