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一想到這,瞅著曹淵背上那蘇堅強,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是這個家伙在,憑他的八卦圖怎么可能走錯路?
可倒好,這貨拍拍屁股撂挑子就回滄南了,整個一見色忘義的玩意兒,徹頭徹尾的人渣!
林七夜黑著臉囑咐:“曹淵,挖個坑把他埋了吧,省著背著還累。”
曹淵臉上擠出一絲苦笑,默默接過野兔,熟練地開始生火烤肉。
繼續走下去,其他人憑借著意志或許還能堅持,但百里胖胖那圓滾滾的身子,此刻估計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再不吃點東西,真怕他會撐不住。
真到了那個時候,誰能背得動這么大一個胖子!
掃出一片空地,烘干地面積雪,幾人圍坐在篝火旁,享受今天的第一頓飯。
安卿魚趁著休息空檔,將問來的消息仔細整理后,匯報給林七夜:“七夜,有一件事先前我并不當回事,但今天遇到的那位獵戶說的煞有其事,我開始覺得有些蹊蹺了。”
林七夜點了點頭:“你盡管說,我們一同分析。”
“你還記得我們在火車上時,遇到了幾位本地人講故事,說起我們現在所處的這片原始叢林,以前經常鬧鬼?”
“那不就是一些民俗鬼故事嗎,有什么問題?”
安卿魚看了他一眼,有些興奮地說道:“應該不是鬼故事,而是確有其事。”
正在分食野兔的幾人動作同時一僵,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安卿魚,百里胖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往曹淵身體前面擠了擠,用曹淵的身體擋住背后黑暗的原始森林。
“為什么這么說?”林七夜摸了摸發涼的后腦勺。
“因為那位獵戶給我講了個故事,我覺得他不像是說謊。”安卿魚的眼睛在篝火的襯托下,忽明忽暗,他幽幽到來:
“那獵戶名叫二疤子,他家祖祖輩輩都在這片土地上,靠著打獵維持生計。從他爺爺那輩起,便立下了一條雷打不動的規矩——嚴禁踏入這片原始森林打獵。
“相傳,這片森林宛如一座巨大的墳場,埋葬了無數死者,由于某種神秘莫測的磁場作祟,那些亡者無法往生極樂,反倒會化作活死人,永遠徘徊在這世間的這一隅,只能靠著‘找替身’才能投胎做人。
找替身,
——死人找活人,也就是‘替身’,以便自己能夠轉世投胎。
安卿魚微微一頓,目光掃過眼前聚精會神的幾人,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接著緩緩講道:
“有一年,二疤子的媳婦生了個孩子。偏巧趕上大雪封山,獵物變得極為稀少,打不到好的獵物就沒辦法換錢,眼瞅著媳婦沒了奶水,孩子餓得哇哇直哭,二疤子心急如焚,實在沒了辦法。
“他一咬牙,便結伴著縣里另一個獵戶,一同進了這片原始森林,兩人約定好,互相照應著進入林子打獵三天,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絕不放棄對方。
“這片林子不愧是物產豐富、無人踏足之地,真可謂是棒打狍子瓢舀魚,兩人收獲滿滿,漸漸地也放松了警惕。
“然而,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就要來了。”
安卿魚神色愈發興奮,眼神充滿著無限的求知欲,說道:
“到了第三天,兩人在林子里突然迷了路,這對于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來說,按道理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可兩人偏偏就迷失了方向。
“就在這時,不知為何,和二疤子一起的那兄弟突然像瘋了一樣,嘴里喊著什么‘婆娘’‘仙子’,一頭沖進了密林深處,二疤子緊追慢趕,可還是把他追丟了。
“但二疤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盡管心中充滿了恐懼,也沒有忘記那句‘絕不放棄對方’的承諾,他硬是在林子里找了三天,皇天不負有心人,到了第三天傍晚,他終于看到了自己兄弟,兄弟似乎很高興,遠遠都能聽到他歡快的笑聲,二疤子跑近一瞧,嘿!只見兄弟正背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那女人整個身體都趴在兄弟的后背上,根本看不見臉。”
“二疤子雖然覺得這一幕十分詭異,但打獵的漢子骨子里都帶著幾分血性,他一邊跑一邊喊,追了上去,就在他伸手一把抓向兄弟的時候,趴在兄弟背上的女人忽然直起了腰,緊接著,半根脖子緩緩轉了過來......”
百里胖胖縮了縮脖子:“你先等一下......什么叫做半根脖子轉了過來?”
安卿魚頓了一下,眼神變得明暗不定,聲音低沉而緩慢地說道:“因為......她沒有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