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與林七夜一個閃身,急退至西王母身后,心中巨石方才落地,直到這時,兩人才驚覺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這恐怕是頭一遭,自己的小命完全被捏在別人手里,是生是死,半點不由自己。
“奧丁神王怎么又舍得放手了?莫非是小輩伺候得不夠周到?”西王母唇邊揚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因為夠了。”
奧丁話音未落,視線已轉向門外。
只見一位身著灰袍的中年人信步而入,袍服雖色作樸素,其上的暗紋卻流轉著不凡的光華,他旁若無人地行至西王母左首安然落座,信手拈起一枚干果,從容品嘗起來,仿佛這場神王之間的對峙,遠不如他眼前的零嘴重要。
“李叔?李叔我想死你了!”蘇言眼含熱淚地靠過去,張開雙臂只想給眼前人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關鍵時候還是熟人靠譜啊!
難怪剛才其他神明都吃吃喝喝好不熱鬧,就他板著個臉發呆,原來是真人第一現場吃瓜來了!
“走開走開。”李德陽煩得不行,將蘇言用神力推開,胡亂甩給他一把干果:
“堵上嘴,安靜待著,一會兒機靈點。”
李叔放心,你讓我吻東,我絕不吻西......蘇言凝重點頭,往他身后縮了縮,躲到奧丁一點都看不見的位置。
“一位半步至高的本體,一位半步至高的分身。”奧丁低沉一笑,目光在西王母與李德陽之間流轉,
“憑這個分量,讓我放過兩個小輩,倒也夠了,但若論及其他,還遠遠不夠。”
他視線最終定格在西王母身上,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我此行只為一事,你讓我進去,你我便相安無事。”
西王母眼波微不可察地一動,垂眸避開那銳利的注視,語意含糊:
“本宮不知奧丁神王,此言何意?”
“呵...”奧丁發出一串意味難明的冷笑。
放他進去?去哪?.....蘇言怔了怔,奧丁與西王母的對話完全聽不懂,甚至高神之間的博弈的層次太高,遠非他此刻能夠觸及。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身旁的酆都大帝,卻見李德陽此刻雖面上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但那豎著耳朵、凝神屏息的模樣,分明是將每一個字都仔細聽著。
......恐怕李叔也不知情。
蘇言猛然驚覺,他回憶起李叔曾說過的,關于西王母年年舉辦蟠桃會的深意,眼前的這一切沖突與對峙,癥結的源頭恐怕與此有關!
“不必再說這些。”奧丁打斷道,聲音里沒了之前的從容,語速快了起來,“你能瞞過別人,瞞不過我。”
他緊盯著西王母,話語如同出鞘的利刃:“自從‘那位’消失后,你每年三月三都要攪亂天機,幾千年從沒停過,千年前我就起了疑心,只是按兵不動。”
他的語氣越來越急,也越來越冷:“直到百年前,你們大夏神明獻祭,連你也入了輪回,我終于等到了機會。”
他向前逼近一步,拋出最終的籌碼:
“你身邊最親近的侍女已經交代了,她見過那道門!”
“西王母,讓我進去!!”
最后幾個字,奧丁幾乎是咬著牙怒喝。
“我最親近的侍女?”西王母渾身一震,眼中的平靜瞬間被撕碎,猛地站起身,“原來她的失蹤和你有關,璇璣不可能背叛我,奧丁你對她做了什么,她現在在哪!”
“他死了,但非我所殺。”對方的語氣平淡得不帶一絲波瀾,仿佛不屑于在這等小事上撒謊。
他頓了頓,繼續道,聲音里卻多了最后通牒的寒意:“我雖然也不齒他的手段,但你拒不配合,而我的耐心有限,只能任由他出手。我再問你最后一次,放,還是不放!”
“他是誰?”
“等會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