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間桐家的長男,成為家主繼承家族悠久的歷史,同時也是過去為了追求圣杯而開啟漫長探索之旅的偉大血脈后裔,原本參加這場凄慘戰爭的當事人應該是他才對。
之前的鶴野對于背棄資任,自甘墮落于杯中物的自己一點都不感到羞恥,和弟弟雁夜比起來,他敢說這才是一個正常人應有的想法。
不是每個人都會因為厭惡魔道,而選擇拒絕間桐家的資產,孤身一人逃離原生家庭的。
然而,現在的他卻有些后悔了,或許自己應該早點像弟弟雁夜一樣,哪怕舍棄所有,也要帶著慎二逃離這個魔窟。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自己的兒子間桐慎二已經被“父親”間桐臟硯選中,代替自己成為了本次圣杯戰爭的御主。
他想起“慎二”從召喚陣中呼喚出來,并且締結契約的黑色恐怖怨靈——唯有不斷酗酒才能遠離那時候的可怖回憶。
不過,真正令鶴野感到恐懼的不是被召喚出來的使魔,而是仿佛變了一個人的“慎二”。
作為父親的直覺,間桐鶴野一眼就認出那個“慎二”不再是自己的孩子了,取而代之的是父親“間桐臟硯”的靈魂……
啊啊,為什么今晚睡魔遲遲不肯造訪?
他好想像平常一樣趕緊墮入沉睡當中,酒還喝得不夠多,醉得還不夠厲害,真想快點忘掉之前發生的事情,跳過黎明之前的時間。
間桐鶴野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又往胃里倒入了一口酒精,他的腳步因為逐漸升起的醉意變得雜亂起來。
撲通——
忽然之間,有東西絆住了鶴野的腳,猝不及防的他一下子摔在地上,強烈的痛楚讓意識清醒了不少。
“……究竟是哪個混蛋在我的家門口丟垃圾啊!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絕對饒不了他!”
被絆倒之后,間桐鶴野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紙箱一眼,話語頓時止住了,原本迷離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呵,把間桐家歷代被詛咒的命運全部推給我而離家出走的人,也會寄包裹回來嗎?”
借著身邊路燈提供的光亮,他清楚地看見了包裹上的名字“間桐雁夜”,忍不住用嘲弄的口吻自語著。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鶴野還是將包裹拿了起來,準備將其帶回家里。
但就在他拿起包裹的瞬間,一道細微的光芒在包裹的表面一閃而過。
下一刻,刻在紙箱上的術式發動了,而鶴野的目光也漸漸渙散起來,被魔術催眠的他,抱著手中的包裹緩緩走進間桐家的宅邸。
“舞彌,我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時可以動手。”
見自己的計劃成功了,衛宮切嗣的眉頭舒展開來,他連忙聯系位于凱悅酒店附近的久宇舞彌,示意她可以下手了。
…………
與其同時,間桐家的地下蟲倉。
昏暗的地板上,令人頭皮發麻的摩挲聲響起。
成百上千的刻印蟲爭先恐后地鉆進“間桐慎二”的身體里,填補再次受到損傷的魔術回路。
“呵呵呵,沒想到神谷家那個小鬼真是難纏啊,竟然連berserker都不是對手嗎?”
被無數的蟲子簇擁,間桐臟硯發出了嘶啞又干澀的怪笑,那晦暗的雙眼散發著黝黑的光亮。
“看來,想要得到最后的勝利,就只能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然后再徐徐圖之了。”
作為茍活了五百年的老東西,沒有人比間桐臟硯更懂隱忍。
雖然在之前的行動中,沒有得到絲毫的戰果,但這并不妨礙他對未來仍抱有不小的期許。
只要自己的手中還有berserker這張底牌,只要自己還沒有徹底被殺死,這場圣杯戰爭就有獲勝的希望。
不過,既然已經得罪了這么多位御主,那自己也是時候轉移陣地,暫時放棄間桐家了……
想到這,間桐臟硯無聲的笑了笑,而他準備前往的新據點正是柳洞寺下的大空洞。
畢竟,由大圣杯為中心構建的一系列魔術系統是當初他與御三家的另外兩家一起籌建的、
盡管數百年的他主要負責的是令咒以及從者系統,但和其他年輕御主相比,他這個從第一次圣杯戰爭延續到現在的存在,無疑是比他們要知道更多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