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就是小徐說的小莊吧,果真一表人才。”
安嵐的聲音平穩溫和,就像莊曉的長輩一樣娓娓道來盡顯風采,但又不失威嚴。
莊曉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定。
“是我。”
他大致打量了一下這老太太,發現老太太雖然儀態依舊優雅,但身軀頗為瘦弱,甚至臉都有些瘦脫相了。
還有輪椅邊掛著的點滴瓶都表明了一點,這老太太身體不太好。
莊曉沉吟幾秒,決定還是單刀直入試探一下,“抱歉,您弟子的事情當初我并不后悔。”
他有些失禮的死死盯著老太太的雙眸,想從其中看出些什么。
但安嵐眼眸中依舊平靜如水,只是有那么一絲微不足道的惋惜,“他當初總想著追上我的腳步,但后來實在絕望,所以決定換個方向,沒想到最后走上了歪路他的天賦還是有些差了,可惜他又不甘于平凡。”
安嵐搖了搖頭,“也許也該怪我,雖然我從未要求過他,但他天天看著我的背影,大概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孩子,你當初沒有受到傷害吧?”
“我沒事。”莊曉完全看不出什么。
難道其實這老太太真的與古時月的案子無關?
不.也許只是偽裝的足夠好。
畢竟自己一個二十五的小年輕,城府上怎么可能是這位老教授的對手。
所以他只能單刀直入的試探,希望能從對方的反應中找出絲毫線索。
“安教授,我這樣稱呼您可以嗎?”
安嵐莞爾,“其實你叫我安奶奶也可以。”
如果是以前,莊曉肯定打蛇隨桿上,但現在對方疑似“嫌疑人”,莊曉斷然不可能去做那種事情。
“還是安教授吧,這樣更尊敬些。”莊曉的語氣依舊熱切,但隱隱間又帶著疏遠。
安嵐依舊維持著溫和笑容,從她臉色幾乎看不到情緒變化。
“安教授。”莊曉單刀直入,“您明明是計算機領域的大拿,為什么忽然去研究弱視治療藥物呢?”
“這也是很多人問過我的問題,前段時間官媒采訪的時候也問過我類似的話。”
安嵐笑容和藹可親,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在我們國家,不只是高大上的事情才是為百姓謀福利。
“其實我還有另一項研究,但恐怕有生之年都很難再有突破了,正巧那時國平走了,小徐把他父親的研究資料全都送給了我,希望我能幫忙處理。
“我看到了國平的不甘還有絕望,所以我才決定幫他完善弱視治療藥物,他的研究中那款藥物的副作用很大,但他畢竟邁出了第一步。
“弱視患者其實有很多,有的甚至已經到了影響正常生活的地步,他過去犯了錯誤,我這也算是替他贖罪一二吧。”
莊曉沉默不語,接著忽然道:“古時月,你知道嗎?”
“唉是當初那個孩子吧,我知道的。”
安嵐微微嘆息,此刻莊曉才從她始終不變的溫和眼眸中看到沉痛的悲傷。
“她考上清華的時候我就關注到她了,我覺得她很有才華,只是年齡太小,所以在她退學之后我了解了一下她家里的情況,發現她是個孤兒,所以我才安排她去了東方一中正常上學,想著等她交到一些正常朋友,等十六七歲的時候再去上大學。
“當時我在一中當校長,也能隨時指點她。結果有一天她告訴我她不想走數學以及物理的路了,她要去學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