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別說她這些年來被那些權貴奉若上賓,恭敬有禮。
她可以忍讓,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現在,都被人打上門來了,唯一的徒弟也被弄殘廢。
這要是還能忍,她這些年來的修行也算是白修了。
徒弟保不住,她這個當師父的既然沒本事。
那就拼個我死,你也不好過。
哪怕是死,她也要讓對方崩掉幾顆牙,惡心惡心。
對于一個六十多歲,思想相對守舊的老人來講,什么最重要?
金錢名利?
不是。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只能說金錢名利對她來講相對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對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講,真正最重要的是親人。
她自小離家,跟著師父走南闖北。
后來師父病死,她一個人背井離鄉討生活。
好不容易混出一點名堂,選擇在芙蓉城落腳,準備安享晚年。
回老家一趟,在哥哥的哀求下收了孫女做徒弟。
她老了,想要有個衣缽傳人,也想有個養老的人。
可現在,她的衣缽傳人殘廢了!
你說她現在的心情是如何憤怒?
或許是妙鶴剛才接待不周,得罪了對方。
可也沒必要使用這么狠毒的厭勝之術吧?
一個大男人,連這點肚量都沒有?
想來也不是什么名門正道,必是那種奸惡淫邪之徒。
只是一瞬間,岳書菊心中千回百轉,已經有無數個念頭閃過。
這時,宋婉晴帶著女兒女婿跟著從后院出來,剛好看到眼淚婆娑的妙鶴被岳書菊抱在懷里,不由出聲問道:“岳居士,妙鶴真骨折了?”
岳書菊此時哪里還有好脾氣,臉上的表情也不復最開始的平靜淡然,變得憎恨惡毒,“你女婿真是好手段,嘴里說著不是上門找麻煩,結果背地里卻使用厭勝之術害我徒弟?”
從今天開始,她沒有宋婉晴這個老朋友。
“誤會,都是誤會。”
宋婉晴連忙解釋,“小宇他沒這個心思,兩個小孩鬧著玩呢。”
“誤會?”
“鬧著玩?”
岳書菊可不信,看向一臉平靜的男人,“我承認,我本事沒學到家,不是你的對手。”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但你也別得意!”
看向顧婕,她繼續說道:“他說你有貴妃命,我告訴你,我沒看出來。”
“他是紫微帝命,注定桃花運不斷,妻妾成群,后宮佳麗三千。你跟他結婚,婚姻注定不會幸福,充滿波折。”
“他不是你的良配,你們倆不合適!”
說完,岳書菊不禁暢快的笑了一下。
“哈哈哈——”
又看向男人,她恨恨道:“你動手吧,我認了!”
這一刻,她不禁想到師父在臨終前的話。
“玉真,我一輩子吃了很多苦,修行也沒修明白。”
“但我明白,做人做事要謹小慎微,不要張揚高調。”
“你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低調行事,不可與人爭執,否則,必將大禍臨頭!”
如今看來,師父臨死前說的話要應驗了!
她在芙蓉城小有名氣,平時惹得諸多同行羨慕嫉妒。
以前她勉強還能應付,今天終于是遇到了真修!
她給人測八字,算姻緣,看風水。
自己雖然不行,但卻對這世界有神秘力量深信不疑,并且趨之若鶩,在這方面花了不少時間金錢。
可她找了一輩子,都沒遇到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