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清脆的叫聲忽然響起,被韓溯拖著的洋娃娃,看到了鑰匙的滑落,她反應很快,一把將剛剛落地的鑰匙抄了起來,急著遞給了韓溯。
此時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開心的笑容,好像覺得自己終于不再是拖油瓶了。
自己幫上了忙。
“我……”
韓溯一把抓過鑰匙,頭都不及轉過去,便憑著那熟悉的手感,背著身將鑰匙插進了鎖眼之中。
他這時,甚至對這個年齡最小,但聽話,又聰明,總是可以在關鍵時候幫上忙的洋娃娃,心里生出了一陣強烈的感激。
但卻也在這時,洋娃娃那張精致的小臉,忽然之間在他的眼前爆開。
那討好的的笑容還殘留在韓溯的眼前,但腦袋卻已經裂開了。
韓溯臉上濺滿了鮮血,目光穿過了血色,看到了那屋門邊的怪物,它剛剛沖出了房間,但龐大的身軀已經不可能追趕上來,于是,它融化了開來。
血肉像是流水一般淹沒了走廊,快速的靠近,其中甚至還能看到它那融化的臉,以及它的手臂與血肉。
正是一只黏液中的手臂揮舞了過來,打碎了洋娃娃的腦袋,鋒利的指甲甚至擦著韓溯的右眼掠過,留下了一道冰冷的痕跡。
眼睛不痛,但卻仿佛有種漏了氣的感覺,黏糊糊的液體兩秒之后,便流滿了一張臉。
但韓溯卻已無力顧著這些,他只是瞪著那只沒有受傷的眼睛,看著這個如今仍然還抓著自己手掌的小女孩。
身后,鐵門已經被打開,有刺眼的光亮自外面照了進來。
走廊之中,洶涌的怪物血肉,仿佛浪潮一般拍打到了身前,韓溯慢慢松開了小女孩的手掌,由著她小巧的身體倒去,同時,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
腳下懸空,自由落體。
面前,是在門的另一端狂怒涌動的血肉,頭頂,是一片白花花的陽光。
“呼……”
韓溯忽然醒了過來,嘴里喘著粗氣。
直起身來,他發現自己正在大學課堂里,兩條胳膊被腦袋枕的酸麻,袖子上有自己汗液浸濕的痕跡。
身邊的同學正笑吟吟的轉過身來,道:“行啊你,韓溯,居然敢在師太的課上睡覺?怎么,你這是終于想明白,要跟我們這種死有錢人一起墮落了?”
“……”
韓溯定了好一會的神,才意識到,逃回來了。
這一次,又是自己一個人逃了回來。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電子表,時間對照,下午四點五十二分,時間仍然在向前走著,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定定的坐著,消化了好一會情緒上的沖擊以及新的記憶碎片,才慢慢的看向了身邊的基友許基:“把鏡子借我用一下。”
許基頓時臉色大變,道:“你可別胡說,我又不化妝,怎么可能有鏡子?”
邊說邊看了看周圍,從小包里掏出一面鏡子遞了過來,壓低聲音道:“女朋友的,落我這了。”
韓溯打開鏡子,便看到了如今自己這張十九歲的面孔。
清秀,蒼白,原本可以稱得上俊美,只是一道針口猙獰的傷疤,自右眼一直蔓延到了發際,使得他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怖。
不僅是這道疤,就連右眼,也泛出了淡淡的灰白,帶著種丑陋而猙獰的意味,一如敗犬般的自己。
“咋的,又要抱怨這條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