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雨聽到了武絕城一聲嘆息:“你六哥不是池中之物……他畢竟有望宗師。”
“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清?現在可還不是呢!”趙明釜道:“師尊不是說,六哥只是機會比尋常武夫大些,這一口先天真氣未必養得出來?”
“再者說了,便是真讓他養出一口先天真氣,最早也是五六年后的事情,父皇能再撐五六年?我看懸……屆時爭位,一個一流高手,左右不了大局。”
武絕城沉默許久,方才緩緩道:“你倒是個做皇帝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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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驚動二人,荊雨架起苦渡玄光遁回了王府,于花園的涼亭處沏了一壺好茶,暗自計較起來。
自家這個七弟花花腸子繞來繞去,自己已經明言不摻和爭位之事,硬要拉自己下水,說不講兄弟情誼不至于,但這感情屬實也剩下不多。
至于二姐家的承煜世子是不是趙明釜派人刺殺的,這事兒方才兩人沒說,只能說如今他的嫌疑最大,畢竟武絕城作為趙國第一宗師,武林領袖,手底下不知多少武道好手……但也確實不排除趙明釜恰逢其會,正好碰上了別的勢力刺殺世子,對此借題發揮。
“最是無情帝王家……”荊雨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皇宮。
雖然此去有被當槍的意思,皇子提議立儲,難免遭人猜忌,不過荊雨這幾年煉體進度一直沒落下,如今已經堪堪步入鑄體四層,單憑寶體便可抗衡練氣中期修士,人間凡俗已然找不到對手,出了任何意外情況都可從容而退。
如今趙帝確實身體欠安,卻遲遲不曾立下儲君,一旦意外賓天,皇城必是一片血雨腥風,屆時皇室骨肉相殘,場面只怕不太好看。
荊雨到底是在趙國生活了近二十年,幾位兄弟姐妹關系雖說疏遠了些,他也不愿看到幾人真正兵戎相向的那一天。
隨后也不耽擱,甚至沒安排車輦,跨步向王府外走去。
待到荊雨到了皇宮,被一內侍引到了御書房,便見門口守著一名白白胖胖的老太監。
這個白白胖胖的老太監是宮中老人,追隨趙帝多年,據說還是一位距離先天宗師僅差一線的武道高手,宗師不出,幾乎沒有敵手。
“李公公,勞煩通傳一聲,明鏡有事求見父皇。”荊雨客客氣氣地與這老太監說了一聲。
“六皇子且在此候著,老奴稟報一聲。”李公公知曉面前這位六皇子武道修為并不比自己差了多少,對荊雨頗有好感,同樣客氣應了,轉身進了御書房中。
“父皇……”
荊雨豎起耳朵,發覺御書房中有人說話,心中納悶:“四哥的聲音?他怎么先一步到了?”
不多時,御書房中傳來趙帝隱隱約約的聲音:“讓他也進來罷。”
李公公推門而出,拱了拱手:“六皇子,陛下召見,請罷!”
荊雨也不廢話,邁步跨過了門檻,此時不遠處四皇子趙明成的聲音已然很是清晰:
“父皇,立儲之事不能再拖,無論父皇屬意哪位皇嗣,都該早些定下來……如今朝中人心浮動,不少臣子暗中多有串聯,若事有不諧,我皇家必生骨肉相殘之慘劇!然而此事尚在其次,兒臣更不愿見諸皇嗣麾下親衛甲士為了幾位皇嗣的一己之私白白犧牲!都是我大趙的好兒郎……”
荊雨腳步一頓,聞言竟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