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望著這一爐被煉廢了的藥材,宋見虛稍微順了順體內法力,深深嘆了口氣:
“不成了,王老鬼這一道【燥氣亂心蠱】太過歹毒,平日里大開大合傾瀉法力還好,一旦涉及精微變化之處,瞬時間便心浮氣躁,法力逆沖……這丹是煉不成了。”
眼見著自家太爺爺傷勢難復,宋驚鴻也不由惶急道:
“這可如何是好?這蠱如此歹毒,需用特殊的解毒寶丹才是,尋常的筑基靈丹又不頂事,我們又哪里去尋一位金丹級數的丹師?又如何能夠保證這丹師不生惡念……”
“太爺爺,你若是不帶著驚鴻,可否偷偷潛回族中?”
“若是回了族中,有金丹大陣守護,旁人也難攻進來,自然大有余裕來解決此蠱。”
宋見虛神色罕見地陰沉下來:“只怕是不成的,我那幾個對頭豈能不防著我這一著?只怕早早埋伏在星羅島周圍,只等著老夫送上門去。”
“況且,如今把控著族中大陣的,還是白猿……”
“他若是封鎖了大陣,將我阻隔在外,我如今又是重傷之軀,那才是真的萬事皆修了!”
宋驚鴻神色一滯,低聲嘆道:“太爺爺,姑丈這許多年來一直本本分分,并無叛逆逾越之舉,您又何必將人心想得這樣岔了?”
宋見虛冷哼道:“不是我信不過白猿,只是人心經不起考驗,他畢竟姓孫不姓宋,咱們宋家除了老夫,如今只他一位金丹真人,我距離大限又沒多少年了此時更是身負重傷,如此時機,我怎能不防?”
荊雨在一旁靜靜聽著宋家的家族秘事,也差不多將事情捋了清楚。
無非是如今宋家僅余兩位金丹真人,除卻宋家老祖宋見虛之外,只剩下一位外姓真人孫白猿,說不準當年還是贅進來了。
這樣的情況,宋見虛難免要留一個心眼。
只是荊雨卻也不由腹誹:“這位宋大真人倒是有意思,對自家的孫女婿有這樣的戒心,尚且可以歸結為家族中的血緣親疏之故,可偏偏對我這個只見了兩面的陌生修士好生信任,這不是本末倒置了?”
荊雨自然不知宋見虛向來萬事萬物迷信卜卦之象,他此行出門前為家族后計卜出的【大吉】卦象,早已被認為是應在了荊雨的身上,這才對其另眼相待,不與旁人類同。
正當宋見虛、宋驚鴻兩人愁眉不展之際,荊雨卻說道:
“說來也巧,晚輩倒也是一位丹師,只可惜修為所限,加上丹道水準尚且未能登堂入室,煉不來金丹級數的靈丹,否則此事倒也不必陷入僵局了。”
宋見虛聞言卻精神一振,雙目亮如晨星,盯著荊雨英武的面龐:
“小友當真是一位丹師?”
“這是自然,可……”
“那老夫便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