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荊雨撓了撓頭:“這不合適吧?”
宋驚鴻耷拉著眼,興致忽地有些低落,她沉沉道:“宋家祭祖,支脈、外姓都不可參與,連嫡脈修士都只能跪在祠堂外,能進祠堂的,唯有家中的嫡系,以及金丹真人。”
“如今葉兄弟雖然頂著一個宋佳贅婿的名頭,可并未坐實,今日去宋家祠堂內走一個過場,宋家內外都承認了你世家嫡系的身份,在外走動才方便些。”
看著情緒忽然低落的宋驚鴻,荊雨也有些于心不忍,輕聲道:“那便勞煩驚鴻帶路了,我這一身法袍應還合身吧?可用得著換一副靈甲?”
宋驚鴻聞言精神一振,竟然真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副與自己身上所著款式相同的亮銀靈甲,還帶了頭冠,一并遞給了荊雨,笑道:“這靈甲只是禮器,并無實戰之效,只是堪堪入了下品法器的邊兒,葉兄弟穿過也不必還回來,留作己用即可。”
荊雨接過這一副帶冠甲衣,也不避著宋驚鴻,脫下了身上的灰色法袍,露出了里面的內襯,將這靈甲披了上去。
宋驚鴻眼神一亮,卻見面前男子一改往日瀟灑不羈的披發之相,將頭發束起,頭戴一頂亮銀寶冠,兩道翎羽斜斜搭在腦后,勻稱的身形使這一具亮銀甲嵌入地嚴絲合縫,荊雨的面容本就偏向硬朗,著了甲衣后更顯英奇偉貌,直教宋驚鴻心中暗嘆:
“好一位少年將軍,葉兄弟天生就該披甲才是!”
“只可惜還缺一桿亮銀長槍……”
還未等她翻找儲物袋中堆積的法器,卻見荊雨自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柄銀光閃閃的小錘,掛在了腰間,教宋驚鴻看得翻了個白眼:
“葉兄弟相貌英俊,可惜審美堪憂,這樣一柄小錘掛上,立時不似將軍,反倒是類同凡俗皇朝宮內的殿前侍衛了。”
宋驚鴻哪里知曉他的情懷所在?荊雨掐指捏了個水鏡的法術,照著鏡子轉了好幾圈兒,滿意地點了點頭,言道:“煩請驚鴻前方帶路。”
待得他們兩人到了祭祖的宋佳祠堂門前時,卻發現旁人已經早早到了,一眾練氣筑基的嫡脈修士跪在宋家祠堂的外圍,荊雨用余光瞥了過去,卻發現支脈的宋羽則也在,想來是宋見虛額外開恩,才讓這位支脈最杰出的修士跪在此處。
進了祠堂門內,發現祠堂兩側的墻壁上密密麻麻豎著牌位,都是死去的嫡脈、支脈修士,而正對著荊雨等人的,最內里的墻上,則是宋家的核心嫡系修士專屬的位置,只供著寥寥的十余個牌位,每一個牌位下都掛著一幅死者生前的畫像,應當是專門找靈畫師所作,惟妙惟肖不說,甚至在不同角度觀看樣子也不盡相同。
最上方的牌位空懸著,牌位下面的畫像卻已經畫好了,正是宋見虛本人的畫像。
此時站在牌位之下的只有三人,宋見虛、孫白猿,以及抱著石劍、一身青袍的宋青崖。
“來了。”
宋見虛笑呵呵地看著各自披著靈甲的荊雨與宋驚鴻:“此間沒有外人,葉小友不必拘束,走個過場的事情,不會教你真的拜我宋家歷代先人。”
這位老真人抬手指了指最上方空懸的所在,自嘲道:
“待到三十年后,老夫的牌位放到了那里,你倒是可以拜一拜,反正屆時也是死人一個,不怕被你這等英才偉杰折了命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