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下毒?”楊宛驚怒道。
“是方才那個信使。”荊雨神色淡然:“將這毒抹到了信紙上,以為我瞧不出來……其實一打眼就看出了!”
“這信使是【中州商行】的人,有三閣六道的背景,怎會教奸人混入?”
荊雨偏了偏頭:“正是因為有三閣六道的背景,才這般輕易混了進去!”
“冥土道……”
“禾道宗!”
荊雨搖頭失笑道:“這幾年來的手段真是愈發上不得臺面了。”
“哎喲!”
楊宛霍然起身,懊悔道:“既然真人早知那信使有問題,何不將他扣下來細細審問?若是真有【冥土道】或其下屬宗門【禾道宗】陰私指使,未嘗不能去【三閣】告上一狀!”
“有屁用!”荊雨撇了撇嘴:“既然他們敢遣這人下毒,自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問不出什么東西的!”
“那也不該將他放跑了!怎能教他這般來去自如了!”楊宛嘆道:“如今此人只怕已經遁出數百里遠了!出了三山的籠罩陣法,一個筑基修士隱藏行跡,如何還能找的回來?”
“無妨,我是故意將他放走的。”荊雨笑呵呵起身,言道:“正好試一試本真人練至小成的新術法!”
隨即推門而出,來到了青竹小筑的院外,望著遠處的天穹。
楊宛有些不明所以,連忙跟了出來,卻發現荊雨此時已經拿出了【玄紋龜甲】,開始卜算什么。
這位如今氣息飄渺難明、修為深不可測的玄鏡真人眼瞼低垂,片刻后卜算出了一道靈紋卦象,嘴角微微翹起。
隨即雙手掐訣,自左手處凝聚出一柄造型古拙的木質長弓,右手則持著一支墨綠色的小箭,彎弓搭箭,指向了遠方的天穹。
嗖——
“著!”
一道墨綠色流光閃過,飛向遠方,直至消失不見。
楊宛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卻又懾于荊雨金丹真人的威嚴,不敢誹議,只得訥訥道:“真人,你這一箭有什么說法?”
“且看著罷!”荊雨悠然道:“我這術法名為【身魂咒殺箭】,今日教你這小妮子見一見厲害……”
數百里之外。
那山羊胡修士駕馭遁光而行,遁速漸漸慢了下來,望見身后已然瞧不真切的玄策三峰,心中輕輕松了口氣。
他乃是【禾道宗】派遣而來下毒的死士,本是抱著必死的心態過來的,豈知那玄鏡真人終究見識淺薄,未曾發覺什么異常,竟就這般將他放了出來。
雖是已存死志,但能活自然更好,山羊胡修士劫后余生,倒也不免得意忘形:
“宗內真人曾言,那毒極為厲害,哪怕是大真人中了,想要驅除也是麻煩的很,那玄鏡道人不過金丹中期,只怕要遭重了!”
正得意間,忽地感覺背后風聲大作,他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后心一痛,一支墨綠色小箭穿胸而過,就當他準備觀察一下胸口的傷勢時,緊接著一道絕強的神念之力循著胸前的傷口遁入識海,竟將他的神魂直接攪成了碎片。
這位筑基修士就這么雙目黯淡下去,氣息全無,失了遁光庇佑,一頭自空中栽倒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