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又是一年寒暑,這一日荊雨在中岳峰一年期滿,與齊白勝作別,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南岳峰上,見到了蕭北岳。
蕭北岳仍是端坐在桌案前批示著一攤文書,他抬眼沖著荊雨微微笑道:“玄鏡來得巧,若再耽擱幾日,老夫便要去【絕塵仙洲】辦事,你只怕就看不到我了。”
“蕭前輩,玄鏡已在松風閣游學五年,今日卻是來向前輩辭行的。”
荊雨在中岳學宮研修一年,熟讀了不少儒家經典,著實有了幾分文氣斐然的意味,若是此時外出,旁人只會覺得他是一位土生土長的松風閣弟子。
蕭北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前這灰袍青年,嘆息道:“玄鏡,你若是改修儒道神通,成就未必會比現在低了!”
荊雨微笑不語,他這五年來精研五岳道統,只是去蕪存菁,雖著實研修了不少儒家的術法神通,可對其中秉持的一些理念并不認同,如今看來,還是道家的清靜無為更適合自己的性格。
“若是你愿意,可再于南岳游學幾年,我再親身指點你些修行關竅,往后的道途應能更順暢些。”蕭北岳忍不住言道。
“多謝蕭前輩美意,只是玄鏡離派甚久,總要回去見一見舊友,若有時間,定然會再次登門拜訪。”荊雨恭聲道。
“好吧。”
“反正三十五年后的【蓬萊一會】定在了松風閣舉辦,此為整個蓬萊仙洲兩百年一遇的盛會,屆時五岳峰主都會到場,我們自然還有相見之機。”
蕭北岳沉沉嘆息:“此去玄策門路途遙遠,距離【蓬萊一會】唯有三十五年而已,每時每刻對你而言都是修行的關鍵,老夫便遁行太虛送你回去好了……”
荊雨知曉蕭北岳庶務纏身,雖然這段路程對于遁行太虛的蕭北岳而言最多也就一兩刻鐘耽擱而已,但他還是很承這位書真君的情,感激道:“多謝前輩了。”
下一刻,蕭北岳帶著荊雨,遁入太虛,過了不到兩刻鐘,兩人已經現身天笈峰下。
“老夫還有一堆俗務,便不去拜訪三娘了。”蕭北岳沖著荊雨點了點頭,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荊雨對著虛空的方向拱了拱手,這才登上天笈峰,來到了云玄策日常的修行起居洞府,叩響了洞府外的警戒陣法。
不多時,一位看面目在三十余歲、相貌平凡的宮裝女修自洞府內緩緩走出,沖著荊雨笑道:
“我道是今日不止一條喜訊,原來是玄鏡回山了……五年游學,可學到了松風真傳的本事?”
荊雨自儲物袋中掏出一枚玉簡,恭恭敬敬遞了上去:“近五年來玄鏡刻錄的有用且可以外傳的傳承皆在于此,請門主過目。”
云玄策接過了玉簡,神念大略一掃,臉上也多了幾分喜色:“好,松風閣不愧為中州有數的化神道統,哪怕只是外圍的傳承,也有幾分尋常道統沒有的神妙……有了這些傳承,想來【技藝部】可以搗鼓出不少新東西了。”
“門主,你方才說不止一條喜訊……不知還有甚么喜訊?”荊雨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