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這一幕,宇文寶戈卻低低笑了起來:“呵,呵呵呵……”
“反了天了!”
癩狗畢竟練過幾日拳腳,他重新掌握了主動權,撿起掉在地上的銹刀,作勢便要將宇文寶戈斬殺于此。
宇文寶戈看了看一旁全無聲息的老李頭尸體,如今大難臨頭,不知為何竟莫名輕松,心境平和了許多,望向那銹刀越來越近的刃口,緩緩閉上了眼睛。
轟!
此時城隍廟的屋頂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破口,天光灑落而下,整個城隍廟都充斥著明澄澄的光芒。
仍然停留在城隍廟中的乞丐們陡然發覺自己竟然無法動彈,其間最強的癩狗保持著原本握持銹刀下劈的姿勢,刀刃距離宇文寶戈不過數寸而已,卻怎么也劈不下來。
癩狗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理解的驚恐神色,望向閉目待死、被明光籠罩起來的宇文寶戈,仿佛在看一只怪物。
一位身著灰袍的英武青年自城隍廟屋頂的破口從天而降,臉上殘留著淡淡的遺憾。
“唉……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荊雨心中暗暗嘆息。
他昨日渡入仙氣以玄鏡搜尋宇文寶戈行蹤,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位寶戈真君平白受難,最終動用了不知多少手段,以各種卜卦技藝測算方位,憑借著他與宇文寶戈一絲微弱的因果聯系,加上玄鏡內周邊環境的大體推測,這才尋到了人。
“大人!”
荊雨拱手沉聲道:“玄鏡出了【玄元羽化天】,聽聞大人落難云川,便尋了過來……”
宇文寶戈睜開雙眼,望向荊雨,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半晌后方才咬牙道:“為我渡入法力……”
丘洞玄封禁宇文寶戈修為時,荊雨通過玄鏡看得明明白白,此時卻仍裝作不知,神色一怔,依言行之。
他的指尖點在宇文寶戈眉心,金丹后期的靈力裹著淡金色光暈涌入經脈。
蟄伏的元嬰如饑渴雛鳥撞開封印枷鎖,城隍廟梁柱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瓦片在無形威壓下跳起半寸。
癩狗眼珠艱難轉動,驚恐地看著面前的宇文寶戈渾身金光繚繞。
宇文寶戈脫臼的手腕自動復位,丹田內被丘洞玄種下的封禁手段寸寸崩裂,他為宇文寶戈留下的那一道【機緣】瞬間沖破枷鎖,令元嬰三寸法相暴漲至七寸。
元嬰中期!
宇文寶戈踩著癩狗脊梁,撿起銹刀,刀尖挑開他后頸皮膚,伴隨著癩狗的哀嚎聲,宇文寶戈猛地將刀刃插入其中,狠狠一絞。
一道近乎透明的魂魄自癩狗天靈處升起,宇文寶戈從癩狗的尸體腰間扯下儲物袋,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黑漆漆的小幡,將這魂魄收了進去。
元嬰中期的威壓如山傾覆,乞丐們口鼻溢血跪倒在地,青磚裂痕蛛網般蔓延至墻根。
余下乞丐嚇得屎尿齊流,有個麻臉漢子突然指著老李頭尸體尖叫:“是癩狗逼我們動手的!他說老東西私藏......”
一道金光掠過,麻臉漢子的舌頭帶著血花落進香爐。
宇文寶戈旁若無人地走到老李頭面前,將這具瘦弱干枯的尸體珍而重之收殮了起來,隨后又撿起了那兩個掉在地上的炊餅,連散落出去的每一粒芝麻都被宇文寶戈以法力絲毫不落地收了起來。
隨后才轉頭向荊雨道:“玄鏡,你且出去等候一下,本君還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