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正道真的反攻回來,收復云川域,只怕也難見到諸修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場景了……那些因踐踏規則而嘗到甜頭的修士,很難回到最初的樣子了。”
烏山坊市中并無金丹真人,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個筑基后期的魔修,荊雨神念掃了數遍,發覺自離開坊市后,百多年過去,此地的修士早已換了數茬,再無自家舊識,于是也興致缺缺,干脆不再留戀,悄然離開了。
“都說近鄉情更怯,可如今家鄉里已無一人相識,旁人壓根認不得你是誰,還有甚么好怯的?”
荊雨搖了搖頭,忽地想到自己真正的家鄉其實并不在烏山坊市。
“要不要回趙國看一看?”
烏山坊市距離凡俗趙國相隔二十余萬里,對于凡人以及練氣修士而言是極遠的,當年三姐趙明玉一家就跋涉了十余年才抵達了烏山坊市。
對筑基修士來說也要遁行半個月左右,但如今荊雨已然是金丹后期修士,還不是一般的金丹后期,無論土遁還是飛遁的速度在金丹期中只怕無人能出其右,二十萬里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工夫罷了。
“也不知元晨有沒有回到趙國?”
荊雨忽地想看一看自家這個外甥孫子最后的結局。
想到此處,荊雨再也按捺不住,化為遁光消失在了天際。
————
趙國皇都的輪廓已然清晰可見,荊雨神念一探,發覺都城中并無任何修士,于是也落下遁光,悄無聲息潛入城中。
若論及荊雨離開趙國的年份,那便更早了,他四十五歲時隨著穆山趕赴烏山坊市,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如今竟差不多快要兩百年之久了。
可雖兩百年過去,皇都的城建格局并未有太大改變,但城中的建筑已然大變樣,城墻也明顯經過了修繕,就連街上的百姓服飾也與兩百年前有了明顯的區別。
荊雨瞧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微微有些悵然,尋了一家支在街邊的涼茶鋪子,叫了一碗涼茶,與那賣茶的老人攀談起來:
“老人家,如今趙國是哪一位皇帝在位?姓甚名誰?”
那賣茶的老人奇怪地瞧了瞧荊雨一眼,言道:“客官的早酒還未醒罷?小老兒再給您打一碗涼茶醒醒酒。”
隨后便轉身去舀涼茶,招呼客人,竟再也不理會荊雨了。
荊雨皺了皺眉頭,無奈之下,干脆打了個響指,那老丈目光一呆,旋即似乎中了荊雨的迷術,暈暈乎乎道:
“客官有甚么想問的?小老兒定然知無不言。”
“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賣茶老人茫然道:“甚么趙國?趙國早亡了!如今此地卻是梁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