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怎么來了?方才太虛震動……你用了【破虛丹】?”
管凌霄心下既是慚愧又是感動,他對荊雨信心十足,認為在金丹境中師尊應是所向無敵,可若這一次自己遭遇的是元嬰真君的威脅,荊雨不遠萬里前來馳援,豈非害了他?
荊雨背著雙手,轉頭沖著管凌霄微微一笑:
“凌霄,且看著。”
旋即面向那無邊血海,胸腔驟然隆起如伏巨鐘,他的臉頰微微鼓起,沖著面前的血海吹了一口氣……
吐息剎那,四周鳴響不斷,肉眼可見的氣浪在血海中犁出百丈溝壑。
眼前奔騰不休、席卷咆哮的血海頓時一止,隨后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返。
“這不可能!”
晏九溟見荊雨自太虛遁出,本是嚇了一跳,以為是哪一位元嬰真君降臨,可在看清了荊雨金丹圓滿的修為后又放下心來,如何能想到這個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修士只是隨隨便便吹了一口氣,便將自己真正底牌之一的血海神通輕易破去?
管凌霄距離荊雨最近,他以神念觀之,看得分明,方才師尊這一口氣可并非什么術法神通,而是單單以肉身法軀本身的力量吹了一口氣!
“這是什么肉身力量?”管凌霄一時失神,也被眼前這一幕鎮住了。
血海倒轉的反噬令晏九溟的法軀一震,七竅滲出鮮血,他強提了一口真元壓下傷勢,神色驚疑道:
“你又是何方神圣?”
“小禿子死人一個,問那么多作甚。”
荊雨笑了笑,眉心顯現出一枚赤金、紫金之色交輝的狹長豎眼,仿若日月交輝。
一道灰蒙蒙的法光自其中噴薄而出,射向血海中央的晏九溟。
如今荊雨肉身法軀步入【金身境】,【苦渡玄光】已是名副其實的元嬰層次神通,這一道法光浩浩蕩蕩,所及之處,那些能夠蝕金熔鐵的血煞竟紛紛冰消瓦解,只片刻功夫,便掃滅了沿途的殘血腐肉,眼見著便要打在晏九溟法軀之上!
一陣心悸襲來,晏九溟冥冥之中的靈覺讓他內心警兆大作,望著遠超其遁行之速的苦渡玄光,他的臉上竟有了淡淡的死氣繚繞:
“我會死!”
就在此時,晏九溟腰間的一枚太極玉佩自動飛出,化為一道清濁之氣交纏混同的太極意象。
那清濁之氣中似乎有一點紫金之色孕育而出,化為一名身著紫金道袍的真君虛影。
竟是【肅影真君】蕭觀影的一道分身虛影!
那真君虛影伸出雙指,竟將原本并無實體的【苦渡玄光】捏在了手中,只見其雙指一搓,這道連低竅元嬰修士都要退避三舍的法光神通便消弭無形了。
但蕭觀影的分身在做完了這個動作后,其身上的光芒也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些許,整個虛影似乎愈發透明了,他盯著荊雨,緩緩開口道:
“九溟不比李瓶兒,道友還請手下留情。”
“蕭觀影?”荊雨見狀絲毫不怵,偏了偏腦袋道:“你若是本體在此我還要忌憚一二,區區一道分身虛影,我倒要瞧一瞧這玉佩中的殘余真元能讓你支撐到幾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