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也是修到了元嬰中期的天縱之才,想必在天南魔道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何必要如此低聲下氣奉蕭道友為主?”荊雨問道。
元嬰中期到元嬰后期雖是一道大檻,但地位也并沒有到天淵之別的程度,哪怕是蕭觀影這樣的元嬰后期大真君,手下能有幾個類似【搬山真君】這樣的低竅元嬰初期修士鞍前馬后,已是極為難得了,故而荊雨才有此一問。
“黃口小兒,如何能懂……”那手持象牙笏板的謀臣悠然道:“主公天生貴胄,天命所歸……生來便是要君臨天下的,如今我等依附,正是從龍之功。”
齊白勝聞言反唇相譏道:“當真大言不慚……肅影真君真是好大的野望,君臨天下?”
“君不知如今現世天君各個厭惡國運仙朝,一眾神鼎余孽如今還龜縮在洞天中惶惶如喪家之犬……你想復辟仙朝,莫說我正道天君了,就是魔道的天君也不會容你!”
蕭觀影此時卻一聲輕笑:
“齊道友言重了,蕭某可沒說過要復辟仙朝……”
“神鼎仙朝之所以為現世修士所不容,只因他們倒行逆施,以仙修之身強行仿凡俗王朝意象,以至于弄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國運仙朝體系】,無非是劣化版本的【香火愿力道】罷了!”
“他們要讓逍遙天地間的修士敬拜君父,守禮教尊卑……為其提供香火愿力,自然人人得而誅之。”
“可我蕭觀影卻不屑于此。”
蕭觀影緩緩站了起來,振了振袍袖:“蕭某無意立朝稱帝,做那一統仙洲的仙皇也非我所愿……”
“方今天下大亂,正魔兩道爭斗不休,無非是這修仙界沒有一道統一的律法,無法令正魔修士共守。”
“正道待人嚴苛,目力所及之處盡是衛道士、假道學;魔道隨心所欲,更是一團臟污,只知攫取無度、濫殺無辜。”
“要蕭某來看,兩頭皆是極端,不妨居中調和,走一個【中道】,大家各退一步,劃出一道各方都能接受的律法出來,豈不是少了許多紛爭?”
“蕭某……只是要讓天地也循規蹈矩,讓修士凡俗皆行法度。”
荊雨皺眉道:“好大的口氣,蕭道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說要讓修士遵循法度,甚么法度?這法度又要讓誰來制定?”
卻見蕭觀影不慌不忙,淡笑道:“自然是蕭某來制定。”
荊雨嗤笑了一聲:“那有什么好說的?又是一位【天心即我心】的控制狂……”
“玄鏡道友此言差矣。”
蕭觀影淡淡道:“天心即我心?話不是這般說的……”
“凡俗若想生存,須進食服水,餓了就要吃飯,渴了就要喝水……這是天地之理。”
“修士也要吞吐靈機、搬運法力,才能增益修為,突破境界,這也是天道的法則。”
“可為何這世間又有靈根之說?有靈根者,便能引氣入體,修真而仙;無靈根者,便只能一輩子做一個凡人,最終百年之后,黃土一堆?”
“甚至修士之間還有靈根資質的分別?下品靈根修行猶如龜速,終老不得筑就仙基,得窺仙道之妙。”
“上品靈根吞吐靈機卻如凡俗吃飯喝水般自然而然,金丹期前幾乎不存在像樣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