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荊雨懷疑自己聽錯了:“鄒忌此舉本是諷諫,哪里是在拍甚么馬屁!”
聞人諾卻笑道:“非也,鄒先生是諷諫不假,可未必是為了直刺齊王之過。”
“齊王何許人?君王也。”
“其乃一國之主,哪怕只是凡俗的一個小國之國主,可身邊難道還少了阿諛奉承之輩?”
“鄒先生這一手諷諫,正是另辟蹊徑,齊王平日里恭維話聽得多了,難得有這么一位‘直臣’諷諫,定覺新鮮極了。”
“我猜鄒先生也定然了解齊王為人,知曉此人有明君之風,是個從善如流的性子,這才對癥下藥,以忠言順耳。”
“鏡老不妨想一想,這諷諫的故事,其主體難道是鄒忌?不,其實是齊王!”
“正是有齊王這樣一位從善如流的開明君主,才能欣然接受臣子諷諫……這故事放在凡俗,定是千古美談。”
“鄒先生明面是為了齊國之強盛,可暗地里未必沒有給齊王塑造千古明君形象的意思。”
“這難道不是最高階的馬屁?”
荊雨聽得無語,無奈道:“好好的一樁千古佳話,硬是被你小子解讀成了這般模樣……”
聞人諾卻雙眼放光,笑道:“今日算是又學了一招,鏡老若是再有甚么能夠增進晚輩溜須拍馬功力的故事,盡管說來,也好讓晚輩有所進益。”
隨后聞人諾便返回了自家洞府,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先天道院除了又多出幾位與某些天庭高層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弟子,便再無什么事情發生。
聞人諾又只是練氣修為的弟子,也不必出門完成什么道院的下發的任務,只是專心修行即可。
他覺醒命格,靈根資質本就有所改善,加上又有【凝氣歸元】等臨時性的命格輔助,修為增長、境界攀升并不算太慢,雖然還是比不得真正的絕世天驕,但比此前在礦場時的修行速度,已算得上一日千里了。
唯一令聞人諾感覺有些奇怪的,便是他每每用銅鏡調取【凝氣歸元】這一后天道體用于修煉時,都能感覺到這道體每一次持續的時間都比上次更長一些。
起初【凝氣歸元】的效果只能維持一刻鐘左右,可隨著時間推移,能夠維持的時間越來越長,短短幾年過去,如今已經能夠差不多維持半個時辰之久,對自己的修行助益已然不容小覷了。
他也曾問過荊雨這個問題,但荊雨只是以寶鏡認主后其以法力真元日夜祭煉,以至于二者契合程度越來越高,因而能發揮更多神妙而搪塞過去。
但實際上卻是因為荊雨這些年撥動世間修士命數,頻繁修習命術神通,在命途一道已有顯著進步,是以【玄君賜福】所賦予的臨時命格持續時間才會越來越長。
數年時間一晃而過,如今的聞人諾已不是原本那個瘦瘦小小的無賴模樣,反倒是這些年吃了不少天材地寶補益元氣,瞧著氣血充沛了許多,連臉頰都飽滿了起來,望著有了幾分道體天驕的貴氣。
聞人諾此時一身造價昂貴的銀白色法袍加身,右手握著一柄折扇輕搖,左手手心兩枚玉膽不住旋轉,任誰瞧見了都會以為眼前的少年是個高門大族出身的世家子,而不會將其與曾經的瘦弱礦工聯系在一起。
這一日聞人諾許是修行的時日太長,略有氣悶,便靜極思動,駕著飛舟出門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