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猜測沒有錯。”
丘玄洞陰笑道:“若那十年本體魔胎當真隔絕記憶,那【蕭始化】必然存在掙脫本體的可能性……”
“至于為何蕭觀影對此竟然毫無防備?也很簡單,他們認為老夫的逃跑是個意外。”
“畢竟丘洞玄心魔侵體,平日里行事本就瘋瘋癲癲,哪怕老夫獨立意志覺醒,他們也只會以為是丘洞玄的分魂被心魔占了上風,暫時操控了法軀,壓根就不會往魔胎本身的殘存意識這個方向思考。”
“蕭觀影那小子與丘洞玄沆瀣一氣,老夫與丘洞玄可謂不死不休的道敵,他小子自然也與我是對立關系,老夫自然不會好心提醒他了。”
荊雨依然不解:“哪怕本尊魔胎兩者隔絕了一段時間,可蕭觀影自六爻星宮出來后,兩者的意識應當立刻共通了起來,竟發現不了絲毫端倪不成?”
丘玄洞淡淡道:“修士的識海并非無邊無際,無論修為境界多高,識海所能容納的記憶也都是有限的。”
“修行就是個不斷遺忘的過程,哪怕化神天君,也需要不斷遺忘一些無關緊要的記憶,方能在漫長的歲月維持神智不被腐化。”
“因此哪怕意識共通,蕭觀影也不可能把握魔胎分身所有轉瞬即逝的想法。”
“因為很多無關緊要的想法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剎那,便被他直接遺忘了。”
“蕭始化很可能是將自己真實的想法隱藏在了這些轉瞬即逝的念頭中,若真是如此,倒也算個人物。”
丘玄洞此時也不由心生佩服:“蕭觀影并無心魔侵體,又頗有心計城府,是個極為難纏的對手,蕭始化所面臨的局面要比老夫難得多,也難為他能隱藏到現在不露馬腳。”
荊雨沉默良久,緩緩道:“或許蕭觀影早已解決了魔胎的隱患,只是我們并不知曉而已。”
“那不重要了。”
丘玄洞咧嘴道:“蕭觀影如何,與老夫無關,他解決蕭始化無妨,波及不到老夫,他倒霉更好,我更是樂見其成。”
“倒是小友在此聽了老夫這般多隱秘之事,又該如何啊?”
荊雨心下一凜:“難道不是前輩主動透露的?”
丘玄洞哈哈笑道:“我之所以主動透露隱秘,只是為了留出足夠的時間探究你所觀想出的神像虛實,現如今看來,你上界的長輩多半早已隕落,或是被困在了某個隔絕天地的隱秘所在,否則何以這神像竟這般長時間都毫無回應?”
荊雨神色一沉,若說【九命道君】竟會毫無預兆地隕落或失蹤,他是一萬個不信,但自家大人毫無回應也是事實,至少他能夠確定,九命道君的目光,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他自然也早已瞧出了丘玄洞拖延時間的打算,可如今自己被包裹在眼前這位化神修士的法力護罩之內,壓根逃脫不得,縱然知曉了丘玄洞的心思,也壓根無能為力。
丘玄洞看向荊雨的目光愈發垂涎欲滴,他的嘴角流下口水,神色奇異:
“這些年高矮胖瘦的和尚吃得膩了,嘴里總有一股子香灰味道,今日總算也換個口味,嘗一嘗筑基金丹道修士的滋味兒……當真是久違了!”
一道無形的重壓落在荊雨身上,荊雨早已步入金身境的肉身法軀竟也有些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