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雨又在丘玄洞體內修行了一個多月,手中的晶石差不多見了底,卻見又有一位元嬰禪君被吞入了丘玄洞腹中,落在了這洞穴之中。
這一回落將下來的是個濃眉大眼、骨架粗大的壯碩和尚,上半身不著寸縷,裸露在外的肌膚宛如銅澆鐵鑄,整個人被淡金色的佛門光輝所籠罩,瞧著威風凜凜的模樣。
這壯碩和尚與此前被吞入的兩名和尚都不相同,既沒有驚慌失措、跪地求饒,也沒有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反倒是一臉堅忍,盤膝坐在地上,雙手合十道:
“世尊在上!前輩卻是打錯了主意,小僧于練氣修為雖稀松平常,可卻剛好練就了一副萬劫不磨、金剛不壞的金身法軀,你奈何不了小僧。”
荊雨冷眼旁觀,心中了然:“【金剛凈土】乃是堅忍、苦行、力量之土……這片釋土上的禪修普遍認為佛門不僅需要智慧與慈悲,更需要無堅不摧的護法之力。強調通過最嚴酷的苦行磨礪身心,將肉身與意志錘煉至金剛不壞的境界……”
“若猜得不錯,這位大師應是出身金剛凈土的禪修。”
荊雨暗暗嘀咕:“這丘玄洞當真是在浮屠仙洲四處亂竄,短短幾個月工夫,三大釋土的元嬰禪君吞了個遍……浮屠仙洲的元嬰這般不值錢么?經得起丘玄洞這般耗用。”
“我倒要瞧一瞧這位金剛凈土的元嬰禪君肉身法軀是否真如自己所言那般金剛不壞、萬劫不磨……能否經受得住玄黃之氣的沖刷!”
過了數個時辰,玄黃之氣定時定點彌散開來,那金剛凈土出身的壯和尚原本神色堅忍,可在體表肌膚接觸到玄黃之氣的一剎那卻忽地面色一變,猛然大叫:
“哎喲!痛煞佛爺我了!”
荊雨同樣也在勉力抵御玄黃之氣,只不過他有苦渡玄光輔助,加之近幾個月煉化解析了不少玄黃之氣,抵御起來要比那壯和尚輕松許多,見那和尚慘叫,不由翻了個白眼,暗自腹誹道:
“牛皮吹得震天響,想不到是個銀樣镴槍頭。”
可下一刻荊雨便對這和尚的印象有所改觀,卻見壯和尚咬緊牙關,顫抖道:
“佛爺我日日夜夜以金剛砂錘煉打磨肉身,煉就一副金剛之軀,豈是這等區區玄黃之氣能夠破去的?給我抗住!”
無數玄黃之氣掃過這古釋的肌膚,如同野獸的利齒一般撕扯下片片血肉,過了大概兩刻鐘,原本還全須全尾的禪修便被削成了一個人棍模樣。
這倒是讓荊雨有些刮目相看起來:“好家伙,金剛凈土的古釋煉體成就非凡,當真并無虛言!這位大師的肉身法軀之堅韌,幾乎已到了元嬰中期巔峰的層次,似乎比我苦渡寶體的血肉堅韌度都勝了半籌……只不過骨骼略顯脆弱,比不上如今的苦渡寶體。”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在玄黃之氣的削肉剔骨之下,那肉身了得的禪修竟只剩下了一顆光禿禿的頭顱,只聽得一聲慘叫,其頭顱后腦的罩門被破,這一口氣泄了下來,原本堅韌的法軀頓時脆弱不堪。
可似乎天可憐見,就在此時,玄黃之氣也陡然停了下來,這一日半個時辰的洗練沖刷就此結束。
可以說,若是玄黃之氣再持續多一刻,眼前的禪修便連這一顆頭顱也留不下來。
可雖是劫后余生,但唯剩下頭顱的壯和尚狀態也不太好,此時他金身罩門被破,整個頭顱脆弱無比,元嬰法相更是龜縮在頭顱中,耗盡了全部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