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崖言道:“好在洞天邊緣崩塌的速度算不上太快,未央天廣闊無邊,我估摸著完全崩塌至少也要幾年時間,時間上應當還來得及。”
三人合計了一番,打算隱秘前行,向未央天中心區域移動,荊雨與洞天內大部分元嬰修士都有命數勾連,只需撥動因果線,便可得知因果線連接對方模糊的位置,對他們避開嬴時歸有大用處。
至于如何避開?倒也簡單。
若是某一刻有元嬰修士與荊雨之間的因果線驟然斷裂,那對方大概率便是隕落了,無論對方隕落的原因是什么,荊雨一律將其認定為嬴時歸所殺!
只需避開隕落真君的位置即可。
果不其然,時間緩緩流逝,荊雨發覺陸續有因果線斷裂開來,顯然是真君們一個個隕落所致。
而與之相對的,他與韓平之間連接的因果線卻十分堅挺,幾乎不存在斷裂的可能性。
有趣的是,但凡有大批量因果線斷裂之處,幾乎就是韓平附近的位置,由此可以推斷,嬴時歸似乎還并未放棄追殺韓平,并且在追殺的途中順手便解決了不少元嬰真君。
且不提荊雨三人向洞天中心區域移動,在接近未央天中心之處,已有人履足此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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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里想必就是【未央天】的試煉之地了。”
一名眼蒙黑布的負劍少年、與一位身著冰藍法袍的絕色女子遠遠望向天穹之上的一處宮殿,怔怔出神。
天穹之上,一座白玉雕琢的宮殿懸浮于云靄之間,宮殿角檐處盡皆流轉著清冷仙光,宛若被無形之力托舉。
宮殿底部垂落千絲萬縷的霞綬,與下方煙波浩渺的湖面相接,仿佛天宮垂下的階梯。
大湖如鏡,倒映著宮殿的輪廓,水天交界處泛起朦朧光暈,竟分不清是云中殿還是水中影。
湖面偶爾被風拂過,泛起細碎金鱗般的波紋,將倒影攪碎成星屑,又緩緩愈合如初。
禁空禁制的威壓使得湖上無一只飛鳥敢掠過,唯有宮殿四周的流云如紗幔輕舞,更顯其超然物外。
“咱們運氣不錯,甫一入【未央天】便被傳送到了洞天中心區域,得了不少機緣,又找到了試煉之地,應當還未曾有人踏足此間。”
負劍少年正是管凌霄,而一旁的絕色女子卻是蓬萊圣地的圣女【蕭映寒】。
“多位同道傳來消息,如今洞天中有一位疑似神鼎仙朝的偽化神修士四處殺戮,整座洞天又開始崩塌,恐怕唯有進入試煉之地中方能渡過此劫。”
蕭映寒輕聲道:“這宮殿雖然在天穹之上,四周卻布設了禁空禁制,面前又有一片大湖,看來須從湖上渡過去,這才能攀上宮殿。”
管凌霄聞言卻皺了皺眉,冷聲道:“恐怕那化神修士也打的是一網打盡的主意。”
“這是避無可避的陽謀……對我們而言也是如此。”蕭映寒言道:“最終洞天中幸存的元嬰真君總要聚攏在此處,屆時只怕與那化神修士之間必有一戰。”
“若是我們在此前通過了試煉,說不得還能得到些機緣,若能使修為境界再有進益,也好在之后的大戰中多添上幾分生機。”
蕭映寒臉色一紅:“我……我定然會護你周全。”
管凌霄笑道:“你一個元嬰初期修士,我卻是元嬰中期劍修,誰護誰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蕭映寒卻道:“我雖修為境界不如你,可此番蓬萊山中來了幾位元嬰后期的長輩,自然是要他們護佑你我二人了。”
正當二人談話間,面前大湖中忽地顯現出一張竹筏,在那竹筏上有一身披蓑衣的老翁撐著一根竹竿緩緩向岸邊劃來,見了岸邊的兩人,老翁高呼道:
“兩位可是要渡湖去?”
管凌霄與蕭映寒對視一眼,盡皆神情戒備,盲眼少年手指觸達木劍劍柄,一身法力真元鼓蕩不休,顯然做好了隨時暴起出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