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時歡被尋回后,每每看到他都喚的是太子殿下。
這是第一次,喚他二伯。
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切實的讓太子覺得,這個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了。
“當年皇祖母設計陷害我父王,如今你又要逼著太子妃陷害我父王嗎?”
對上宋時歡深不見底的雙眼,太子呼吸一頓。
“顧姐姐那樣好的人,你們先是險些殺了她的父親,現在又要算計她,一想到是你們生的我,我恨不得放干全身的血!”
上輩子所有的仇恨,在此刻噴薄而出。
明明是她的骨肉至親,卻為何能下令殺了她,又任由她的尸體浮在湖面。
若非父王仁善,她宋時歡便生生世世難以再入輪回。
只能做一個孤魂野鬼。
她恨啊!
“混賬!”一句恨不得放干全身的血徹底挑釁了太子的尊嚴,高高揚起的巴掌帶著風聲朝著宋時歡而來,“你一個十歲的幼童,你懂什么?今日孤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盡孝。”
下一秒,宋時歡便被宋裕護在了身后。
同時,巴掌落在臉上的響聲響起,太子妃被打得嘴角都沁出了鮮血。
“是我們先不要阿歡的,阿歡為什么要盡孝?”太子妃捂著臉,“就算是盡孝,她也該盡大哥的孝,跟你我有什么關系。”
“常麗嫻,你瘋了。”太子看著眼前的太子妃,只覺得陌生至極。
“是,我是瘋了。”
太子妃轉過身子,緩緩蹲了下來,同宋時歡平視。
“我喪心病狂,竟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孩子。”
太子妃的眼底滿是悔到極致的悲痛,“那日見阿歡臟兮兮的,我卻只覺得丟臉,從未心疼她受的苦。”
“因為阿歡圣眷太濃威脅到了東宮,我便任由東宮對阿歡下手,我根本不配做一個母親。”
她嘔心瀝血培養的孩子最終卻成了砍向她的劊子手。
她棄之如履的,卻數次對宋裕以命相護。
這就是她的報應。
說罷,太子妃恍惚的朝著宋時歡伸出手,“阿歡,若是那日生辰宴上,我把你護進懷里,在你耳畔賀你生辰快樂,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宋時歡搖了搖頭,她重生而來,腦海里就沒有原諒二字。
太子妃眼底最后一抹光芒徹底熄滅。
“皇祖父,我父王心性純善,我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他絕對不會在給大哥的喜餅里下藥。”
聲音在殿內久久的環繞,就連元祐帝的心肝都顫了顫。
這樣至純至孝的孩子,竟落在了他老宋家。
唯有宋裕勾了勾嘴角,“既如此,本王也以母親的亡靈起誓,但凡從本王手里出去的喜餅,絕對沒問題。”
聽到元后的亡靈都被搬了出來,繼后意識到了什么,竟生生的倒在了地上,四肢都動彈不得。
她敗了,敗的一敗涂地。
宋時歡和宋時歡看著大聲呼叫太醫的太子,宋時歡眉眼清冷,宋裕則眼底皆是嘲諷。
他是下藥了,只不過沒下在喜餅里罷了。
他宋裕就那么蠢?
一根筋的非得在喜餅里下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