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
秦王府,宋裕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覺得......我中了。”
宋裕難得穿了一件素白的長袍,右手捂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臟。
就在剛才那一刻,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今日皇祖父會用朱筆定下一甲前三名。”
宋時歡也抬起了頭,“父王的預感,應該是準的。”
“阿歡就這么相信我?”宋裕說話的聲音都有了幾分顫抖。
只見宋時歡雙眸低垂,“不瞞父王,我方才心跳的也很厲害。”
狀元啊。
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狀元出身的皇帝。
宋時歡都能想到,他日史官一筆,后世人當如何敬仰父王。
“明日傳臚大典,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宋裕看了眼被拋棄在一邊的蛐蛐,明明才過了兩三年的時間,他覺得自已仿佛已經過了一輩子。
對曾經愛不釋手的東西已經提不起來絲毫的興趣。
他只想......只想做個讓阿歡驕傲的父王。
這一晚。
注定是個難眠之夜。
紫宸殿里的元祐帝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睡,索性披上衣服站在了元后的畫像前,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
眼底滿是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
帝王會犯錯嗎?
會的,至少他犯過錯。
下旨殺了廢后之后,他讓沈驍重新調查了過往的那些事,他愧對裕兒。
他不敢重提往事,只敢千倍百倍的對裕兒好。
甚至......他都不敢去問一句,他算不算一個合格的父親。
過了今晚,他的裕兒,就要成為狀元了。
裕兒的真實身份公開后,恐會有腥風血雨,無妨,他這個做父親的,會為裕兒鋪好所有的路。
不惜任何代價。
......
三月十八,傳臚大典。
天還未亮之時,所有被提前通知的新科進士都身著統一的進士冠服,在宮門外集合站立。
宋裕一眼就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郭兄,我們都在找你呢。”
鄭方一臉激動的說道,只要站在這里,就等于有了進士的功名,今日要確定的是他們的名次。
“我來晚了。”
宋裕緩緩開口說道,整個人如同畫中走出來一般,就連鄭方幾人都看呆了。
“我怎么覺得郭兄今日好像格外俊美了些?”凌銘笑著開口說道。
宋裕抽了抽嘴角,新畫的面皮,能不俊美嗎?
他面皮底下的臉更俊美呢,昨晚阿歡讓六喜用澡豆給他洗了好幾遍,都快把他洗禿嚕皮了。
“凌兄,眼光不錯。”
宋裕給了凌銘一個贊賞的視線,有了這段小插曲,幾人心中的緊張都減少了些。
很快便有禮部官員過來,引導眾人前往太和殿外。
宋裕依舊是站在最前面,緊張的喉嚨不停上下滾動。
但宋裕是誰?大祁最能裝的人。
所以宋裕表面看起來云淡風輕寵辱不驚,實則衣袖下的手心已經開始有了薄汗。
抵達太和殿外后,所有的文武百官也都身著官服,按照品級從高到低排列,就連齊王都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