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見楊炯默認,趕緊起身,樂呵呵的回到卦攤前遞給楊炯簽筒,哪還有剛才涕泗橫流的模樣。
楊炯隨便從簽筒中抽了一根簽,看都沒看直接扔給老道。
老道拿起竹簽,搖頭晃腦,思索了一陣大叫:“哎呀!果然是下下簽。”
楊炯雙臂環抱,好整以暇得看著他表演。
“枯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風,動身無所安,事不亨!”老道念著簽文,面色變得些許難看,細心留意他那滴溜亂轉的眼睛不難看出,大概是正琢磨著怎么才能套出楊炯的實底。
楊炯見此也玩心大起,順了他的意道:“可有解法?”
“難呀!”
“有多難?”
“三層樓那么難!”
“是嗎?那不解了”說著,楊炯轉身欲走。
“哎!哎!別呀公子!別走呀!”老道著急起身,生怕自己的金主跑了。
“那還能不能解?”
“能解能解!”老道連連點頭,再不敢貿然試探。只見他雙眼緊閉,搖頭晃腦,五指飛點,不多時睜開雙眼,似是有所感悟。
“公子近期可是要遠行?”
楊炯一愣,下意識的檢查了下全身的裝束,并無什么破綻,這老道是如何知曉?帶著疑問楊炯點點頭沒有說話,看這老道還能說出些什么來。
“可是要走水路?”
“遠行不是走水路就是陸路,難道飛天不成?”楊炯搶白道。
老道也不惱怒,繼續道:“掛象顯示公子本次出行危險重重,遇水將是龍入淺灘,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魂滅。”
楊炯見這老道還在賣關子,翻來覆去說不出個所以然,知道他功夫不到家,大概是個空金點,于是掏出十兩銀子放進他的掛簽筒道:“收攤吧,就這兩下子還學人做阿寶。”
老道這次并沒有糾纏楊炯,大概是因為楊炯給了錢,也或許是被罵作阿寶而生氣。
“龍游淺灘遭蝦戲,魚躍汪洋可化兇,虎落平陽被犬欺,雙木同林才叫春。”
聽到老道歇斯底里的叫喊,楊炯搖頭苦笑:“什么爛打油詩,你才叫春,你全家都叫春!”
楊炯只當是一個插曲,并未過多在意,閑逛了一圈后打算找個飯館歇腳,只是這周遭客店不多,都是些生藥鋪,小酒館之類的門店,街道更不似乎之前東市正街那般熱鬧。
正在楊炯躊躇要不要隨便找個酒館應付下五臟廟,一女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公子安好,買花嗎?”
楊炯見這女童七八歲的樣子,頭頂雙丫髻,身披麻布衣服,補丁隨處可見,身材瘦弱,背后卻背著個比她還大的竹簍,顯得有些滑稽。
“這是雪柳?”楊炯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笑著問道。
“是的公子,我阿娘親自種的”小姑娘憨態可掬,認真叫賣的模樣讓人憐愛。
“天這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不回家,你娘該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