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眉頭緊皺,沉默不語。這巡捕顯然是有所依仗,不然憑他一個不入流的小吏敢在京城攔阻自己,看來京兆府來者不善,莫不是太子的反擊?
“讓我猜一猜!現在京兆府的衙門不會只有梁府尹一個人吧?刑部人的在不在?”
巡捕聞言一愣,隨后道:“楊少卿所言不錯,不只有刑部侍郎嚴大人,還有大理寺卿張大人。”
楊炯冷笑,看來真是沖自己來的,就差一個御史臺就能三司會審了,來的還全是和自己有過節的太子黨。既然人家太子都出手了,沒有不接招的道理,倒是要看看太子今日唱的是什么戲,想到此處楊炯高聲道:“頭前帶路,本少卿倒是好奇誰家的女子誣告本官!”
巡捕聞言如釋重負,趕忙招呼衙役前頭開路,他還真怕楊炯拒不配合,那自己還真不敢拿人家怎么樣,自己一個小巡捕,夾在這些大佬中間,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誰也不能得罪,誰都不能怠慢,在京兆府當差,遇到權貴真是讓人抓狂。
來到了京兆府衙,見門口圍滿了吃瓜的長安市民,交頭接耳,嘈雜聲不斷,衙役迅速清出一條通道,迎著楊炯進入了衙堂。
“呵!今兒個真熱鬧,什么大案要案竟然能驚動刑部和大理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楊炯謀反了呢!”楊炯站在衙堂,好笑的看著堂上高坐的三人,陰陽怪氣道。
京兆府尹梁師都一拍驚堂木,厲聲道:“楊炯!你當這是哪?竟然如此輕挑!”
楊炯冷笑出聲:“梁大人,本官提醒你一下,你四品的京兆府尹沒資格審問本官。本官正五品鴻臚寺少卿兼御前武備司指揮使,官家欽封提點刑獄公事,即使是有犯罪嫌疑也要御史臺提訟,官家欽批,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法司才可會審,你算個什么東西!”
“小子猖狂!本官現在就治你一個咆哮公堂之罪!”梁師都怒發沖冠,冷哼出聲。
“哈哈哈!梁老倌兒,你平時就是這么治理長安的?”一道中氣十足的爽朗笑聲傳來,聲震四野。
楊炯循聲望去,見沈高陵正跟著他老爹萊國公沈槐走了進來,見自己看向他,還不忘朝自己眨眨眼。
三人見是萊國公這個殺神,慌忙起身行禮,不敢絲毫怠慢。
萊國公沈槐可是勇冠三軍的悍將,當年跟著官家打天下,每每身先士卒,一桿丈八馬槊重達百斤,揮動起來撼山動地,死在他槊下的敵將數不勝數。要不是這老人家脾氣火爆,喜好屠城滅族,早就在開國之時就能封國公了。
就因為這事沒少遭朝臣彈劾,自己家的老爺子在軍伍之時就同沈槐交好,每每他的屠城的時候都是老爺子出言相勸,開國后更多次上書駁斥朝臣的所謂萊國公好殺,不能為公的言論,最終才得以成為唯一一個開國五年后才封國公的將軍,現統領皇城金吾衛,遙領西北熊羆衛,是皇帝最倚重的軍中大佬之一。
萊國公沈槐擺擺手示意三人坐下,自己則是朝楊炯道:“聽說你侮辱良家女子?”
楊炯躬身一禮,沒好氣道:“世伯哪里話?我要是干出那事豈不是墜了自己長安探花郎的諢號!”
“哈哈哈!你小子說得在理,既然沒做還在這干嘛?”說著直接轉身朝外面走去,絲毫沒正眼瞧過堂上三人。
大理寺卿張靈見此趕忙上前攔住沈槐,低聲道:“萊國公且慢,楊少卿恐怕不能和你走!”
沈槐冷笑,虎目一瞪:“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你們有什么資格緝拿楊炯?”
“萊國公誤會了,并非是緝拿,只是請楊少卿來此協助調查,詢問些案情!”張靈解釋出聲。
沈槐虎目掃過眾人,再看了一眼衙門前擠滿的眾多市民,哪里還猜不到他們這是想要污了楊炯的名聲,后手相信更加陰狠,這哪能讓他們得逞,面無表情的朝一旁的沈高陵道:“金吾衛有稽查皇城安全之職責,現在有人巧立名目扣押朝廷命官,你該怎么辦?”
“兄弟們,護送楊少卿離開!”沈高陵大吼一聲,京兆府衙門外瞬間沖進幾十名金吾衛。
“萊國公如此是不把我京兆府刑部放在眼里?如此做派以后我京兆府還如何代天牧民!”梁師都怒吼一聲,示意周圍的衙役圍住楊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