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華禮儀,一旦我收下這玉梳篦,你就不能再反悔,并且要給我正妻的地位。我最后問一遍,你真的想好了?”陸萱目光灼灼的盯著楊炯,眼神之銳,仿佛要洞穿對面之人的內心。
“你既然猜中了我帶的禮物,難道還不足以表達我的心意,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那不一樣,我陸萱要的是名正言順,堂堂正正,這一點上不能含糊一分一毫!”陸萱認真道。
楊炯看著她披散的頭發和慵懶的裝束,這是早就料到自己會登門,更是肯定自己會來問娶,吃定自己了算是。
說起來這婚事楊炯還真沒理由拒絕,昨日收到老爺子的書信,他那邊已經和姑蘇陸家的族老定下約定,正全力幫助老爺子籌糧北運,人陸家出人出力,你這頭出爾反爾,這事楊炯是真干不出來。
再者,陸萱林下風致,絕對能做好相府女主人,這一點上不得不佩服謝南的眼光獨到,早早就送給陸萱重禮,這收買人心的手段真是高超。
陸萱雖談不上傾國傾城,但那種由內散發的典雅氣質,絕對能稱得上美女。
楊炯這幾日思索再三,總是拒絕人家姑娘顯得太沒有胸襟。對于陸萱而言,她對楊炯的感情也說不上多深,但她能做到主動親近,對眼高于頂,傲岸高華的她來說已經是非常不容易。
人家姑娘朝你邁了九十步,你不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自是想清楚這一切,楊炯也就釋然。夫妻之間兩種東西最能維持住婚姻,一是至死不渝的愛情,二是休戚與共的利益,顯然兩人就是后者。
相府需要一個自己扶植的妻族,陸萱需要掌管整個吳中,一拍即合。
“長安楊炯對天起誓,愿娶姑蘇陸萱為妻,天地為證,鬼神為鑒,若違誓言,天地所不容,人神共棄之。”楊炯起身,目光堅毅的看著陸萱,高聲立誓。
“好!君若不相離,我必生死依!”陸萱起身,絲毫沒有扭捏羞赧,高聲應和,舉起手掌與楊炯的手掌相擊,算是定下誓約。
陸萱將手中的青玉蓖遞給楊炯,自己則是轉過身去。
楊炯哪還不知她的意思,接過青玉蓖,將她的發帶解下,挽起她的長發,將玉蓖斜插其中,彎轉幾下,打了個淑女發結,正好露出青玉篦上的鸞鳥隱雕。
陸萱見他弄好,輕笑道:“走吧,我爹應該下職了!”
“不看看嗎?”
“沒什么好看的!我只要態度,不重其它!”
楊炯見她如此灑脫,反而襯托得自己過于扭捏小氣,真是令人郁悶,可一想到陸萱就是這個性格,若不是如此,自己恐怕還真不一定同意她做相府少夫人。
陸萱前頭帶路,突然道:“估計用不了多久,左相就能復相返京,我一旦嫁人,名義上就不好再掌控陸家,你要多幫我。”
“好!”
“我那二娘想要做什么你應該也猜得到,一會不要沖動,我來說話就行。”陸萱囑咐道。
楊炯翻了個白眼:“我品味有那么差嗎?我又不是種馬,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又怎會做出那種腌臢事辱你!”
“她們的確小瞧你了,陸薇怎么比得上那花魁。”
“陸萱!”
“哈哈哈!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