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炯躬身一禮,恭敬出言:“趙國公當面,怎敢稱魁首!”
“不必如此,我雖然與你父政見不合,也不會把氣撒到你一個小輩身上。”
“這個禮你得施,你在北方殺人,若不是趙國公替你撐腰,回來后少不得被朝臣扒一層皮!”萊國公沈槐出言提點。
楊炯哪還不明白,腰彎得更深,高聲道:“謝世伯照拂!”
趙國公陳群白了沈槐一眼,右手扶起楊炯:“舉手之勞,北方癬疾由來已久,你手段狠戾些也說得過去,但切記君子持身,務正而端。舉止循禮,是為正軌,萬不可見其成效就倚為常例!”
楊炯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能總是逾越朝廷規章行事,于是認真道:“謝世伯教誨,行章銘記于心。”
“我家中雖不富裕,卻有萬卷藏書,有時間多來家中坐坐。”陳群見楊炯聰慧明曉,也不再多言,邁步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想什么呢?還不走?官家可不管飯!”沈槐沒好氣的拉著楊炯朝自己府上走去。
來到沈府,楊炯見沈槐總是拉著自己拼酒,忍不住的他只得率先開口:“沈叔叔,我一直有個疑問,還請您解惑!”
“文縐縐的模樣,和你爹真像!有什么直說,我沒那么多規矩!”沈槐沒好氣道。
楊炯見此也不扭捏,直言道:“官家為何非要在此時攻打西夏?按照常理,此時塞北草原正是秋膘馬肥之時,九月出兵,用不了多久就會入冬,這如何能打贏?”
沈槐瞇起眼,悠悠道:“你是不是早就覺得咱們贏不了?只是不敢和官家說項,這才來問我?”
“我只是不解,我們只要等到來年開春,青黃不接之時,勝算不是更大,為何非要在此時用兵?”
沈槐鯨飲一口,教導出聲:“傻小子,你都能看出的事,官家會看不出?”
楊炯沒說話,重新給他斟滿酒,等著他的下文。
“今年開春的時候,內衛的諜子就探聽到西夏國主李諒祚和太子李繼統矛盾尖銳,甚至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知道為什么西夏來和親的是皇族李繼鋮而不是太子嗎?”
楊炯猜測道:“莫非這李繼鋮是西夏太子的人?”
“還是你小子聰明,一點就透!西夏國主支開李繼鋮,囚禁了太子,現在國內暗流涌動,只要我大軍一到,西夏境內定會群雄并起,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你說官家會放過嗎?”
“可即便如此,官家又怎能保證可在三個月內覆滅西夏?一旦入冬,人馬受阻,何談勝利?”
“所以官家在很早前就暗中調動軍隊到邊疆,你以為我們今日在頤年堂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