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孩兒自從有了殺人的想法,就沒打算活著回來!”楊炯認真道。
“妄言!給我跪下!”
楊炯見謝南生氣,也不敢違抗,恭敬的跪倒在祠堂前。
謝南恨聲道:“他是個什么東西?豬狗不如的畜生,豈能和你比?他的命什么時候如此值錢了?要是放在以往,你娘我定要提劍上門砍了他的腦袋!哪還要你們這些小輩動手?”
楊炯不發一言,他知道娘親早年游歷天下,更是個天地不怕的主,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彪悍,一時間還真是震住了楊炯。
“你能先回家中祠堂,娘很開心,說明你心中有家!只是做事太過沖動,你要出氣有一百種辦法,為何偏偏選擇最差的一種?”
楊炯長嘆一聲:“娘!那廝窮兇極惡,視人命如草芥,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若這次不將他人贓并獲的抓住斬殺,還不知多少人要遭他毒手。”
“孤舉者難起,眾行者易趨,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懂?氣魄大一些,手段凌厲些,刺殺是小道,借勢才是正途,小道能成事,正途可全身,你今后封侯拜相,遇到如今這種事何止千萬,不全身如何計遠?”謝南恨鐵不成鋼道!
楊炯目光一凜:“娘親是說皇后?”
“你替她出頭,她豈能獨善其身?收拾好東西,娘帶你進宮!”
“娘親威武!”楊炯高呼一聲快步沖回書房。
“臭小子!倒是有幾分老娘當年的風范!”謝南見他遠去,哼笑一聲,吩咐府中人備馬車。
楊炯來到小院,見陸萱靜靜站在書房門前的桂花樹下,迎了上去嬉笑道:“今日不用查賬?”
陸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笨嗎?天天查賬?”
“是吧!我就知道你很快就能拿捏住府上人!”
陸萱見他沒話找話,美眸流轉,澹然道:“有事?”
“嗯!”
陸萱沉默,隨后笑道:“我在姑蘇家中和娘親學過做桂花糕,你回來我做給你吃。”
“好!”
陸萱見他如此,走到近前,整理了下他的衣襟,撫平他衣服上的褶皺,認真道:“我常年掌家,不擅廚藝,做的不好,你可不能笑我,要全吃光。
楊炯輕輕掃落她發髻上的桂花,由衷道:“怎會不好?你很好,真的很好!”
陸萱見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甘心如薺,灑脫道:“愿君折得東堂桂,折罷哪能不暫歸!”
楊炯了然,知道她這幾日在相府不容易,不但要立威,還要做出成績堵住老人的嘴,壓力可想而知。她這種女強人最缺的就是親近之人的認可和肯定,楊炯如此說,可比夸她一萬句都能讓她開心。
聽她詩,知她心,真是個嫻淑大氣的姑娘,有這種娘子掌家,夫復何求。
楊炯輕輕將她的發絲挽到耳后,深情道:“秋日中,桂花吹滿頭。堂上誰家良妙,足風流。嫣姹回眸楚楚,思春羞。不棄郎依舊,掌家樓。”
陸萱有些羞赧,可一想到自己半只腳都踏入了楊家門,也就不再扭捏,快步進入書房,拿起門后楊炯收拾好的包裹,走到近前,將袋子口緊了緊,放到他手中:“我等你歸家!”
楊炯心下一跳,突然有種在大華落地生根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非常突然。不知是因為謝南的奧援相應,還是因為陸萱的掌門拄戶,或者二者兼有。
接過包裹,負上肩,心中膽氣橫生,暗道:“今天就是閻王老子在前,我也得薅下他幾根虎須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