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鲖掌柜!土夫子地道已通,番僧和阿婭已就位!”一女子低聲道。
人皮面具下的李漁目光一凝,悠悠道:“白蓮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掌柜放心,以防萬一,阿婭給那幾個白蓮教徒喂了鉆心蠱,不會出錯!”
“好!明日寅初(凌晨3:00)動手!”
“是!”
李漁見她走遠,望著眼前潭水,摩挲起眼前的木盒子,陷入了沉思。
這個惱人的笨蛋,如此重要的事都不和我商量,送來些我看不懂的圖紙和契約,這是想打發本公主走?
一想到這些,她撫摸木盒子的手又緊了緊。
重新拿出里面的一張紙條,一眼便是楊炯的字跡,上書:“水底分明天上云,可憐形影似吾身。何妨舒作斬龍勢,一雨吹銷萬里塵。”
“哼!也不怕我看不明白!真是個笨蛋!”
李漁嘴上罵著楊炯,唇角卻勾起笑意,這種被信任的感覺讓她的心被前所未有的填滿,說不出的甜蜜。
一開始盒子送來她還感覺莫名其妙,打開里面的東西嚇了一跳,還以為楊炯要弒君。
直到后來傳出他刺殺李沛的事,她才明白楊炯的意思,這是把自己當他最后的底牌了。
最壞的結果,事若不可,身死魂銷。那就是拿著這些家當走,以圖后事。若是還有生還之機,就假借他力斬殺李沛。
所謂天上月云,影似我身,暗藏假身之意,斬龍自是襲殺皇子。
只是讓李漁沒想到的是,李沛竟然如此畜牲,老弱婦孺全不放過,難怪楊炯說什么都要殺了他,這種人放在皇室也是個敗類恥辱。
左思右想,假身之名,除了彌勒教就是白蓮教可借名。長安彌勒教早就被剿,那只有讓白蓮教做那替死鬼了。
于是有了謀劃,這幾日暗令手下奇人異士,沒日沒夜的挖地道,終于通向李沛府邸,今日過后,就是他的死期。
風乍起,氤氳濕氣襲來。
李漁呢喃道:“一雨吹銷萬里塵。”
御史府
鄭秋打發走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老爹。
倚靠在窗前,見雨勢漸起,拆開了楊炯的書信。
“鄭秋!拿了老子的玉佩,別裝成沒事人一樣!明日去太學門前幫我罵人!”
鄭秋眸光一冷,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重新掃了一遍文字,怒氣陡生!
用盡全身力氣將書信撕碎,口中怒罵:“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關上窗子,一把扯下腰間的螭虎啣芝紋玉佩,拍在桌子上,恨聲道:“當我稀罕!”
做完這一切,翻身上了自己的床榻。
翻來覆去,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