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就是心軟,要是讓兒臣來判,楊炯都死了不知多少次了!還會送他去西北磨礪性子?”李漟幫腔道。
皇帝眸光一凜,將李漟拉到身前,冷哼道:“他給了你什么好處?你這么替他說話?”
李漟展顏一笑,裝傻道:“我有替他說話嗎?我分明是想替父皇出氣!”
“你要跟朕裝傻?”
“父皇!兒臣真不是來給他求情的!”李漟認真道。
皇帝瞇起雙眼,饒有興致道:“那你來何事?”
李漟微笑:“父皇,我聽說,在民間,家有長姐,若未出嫁,就得為家計,是不是真的?”
“這是自然,長姐若母儀,主內事之序,和六親之情,以其慈惠而維家之寧。怎么?哪個不開眼的敢惹你?”皇帝好奇道。
李漟見皇帝問起,整理下裙衫,屈膝下跪,朗聲道:“父慈母賢,念子憂女,不行家法。然則,家風若偏,則禍患暗生,長姐之責,在為家計,孩兒請肅門風,一掃暗塵,以彰日月!”
皇帝沉默,盯著跪拜的李漟良久。
“你知道朕的顧慮嗎?”
“孩兒只知父皇舐犢情深,其它一概不知!”李漟朗聲道,聲如洪鐘明亮,言若舟楫定根。
皇帝見她如此說,長嘆一聲:“你想帆遮落日,樹礙歸云?你想抽薪止沸,拔樹撼山?”
李漟目光一凜,柔聲道:“孩兒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父皇!”
“你和承春是朕最喜歡的女兒,由朕親自撫育長大,你們想什么做父親的能不知?”皇帝冷笑一聲,微怒道。
李漟見父皇挑破,也不繞彎子,直言道:“父皇,世家之心如若豺狼,毫無忠誠可言,如今他們敢脅皇逼宮,明日就敢禍亂朝綱,殺一人以威眾,兒臣愿往!”
皇帝目光森冷:“滾出去!帶外面那個一起滾!”
李漟恭敬三叩首,起身走出南書房,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你在這跪著干嘛?逼楊炯死?”
李淽見李漟問話,雖神情恍惚,言卻堅定:“我大華五公主,問大華皇帝,何為對?何為錯?”
李漟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冷斥出聲:“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話?看來前事還沒能讓你長記性,依舊是個長不大的深閨公主!”
李淽見她如此嘲弄自己,大聲道:“是!我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哪有你們這些嫡親風光,你們都有人疼,全都有人幫襯,就我是任人擺弄的命!
那又怎么樣?我敢說真話,我不怕死,你們敢嗎?你們這些人做事,前怕狼后怕虎,一件事繞千八個彎子,活著真累!”
李漟對這個妹妹真是無語,看來上天是公平的,給了你絕世容顏,就要拿走你的腦子,顯然這姑娘是個沒腦子的,想到此也不和她爭辯,直言道:“我只說一句話,水積不厚,負舟無力!給我滾回你的朝陽殿!”
見李淽還要說話,森寒道:“給本宮把她押回去!禁足!”
“是!”
周圍嬤嬤高聲應諾,架起因久跪神智恍惚的李淽,返回了朝陽殿。
李漟擎著油紙傘,大罵道:“我們姐妹真是上輩子欠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