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對二狗的某些行為有些不滿,但也不希望他因為一時的糊涂而身死魂銷。
二狗臉上掛著嬉笑,不由分說地拉起月娘的手,說道:“月娘,我哪里會有那樣的心思呀,不過是想著若能攀上權貴,便能帶你一同享受富貴榮華罷了。”
“我才不需要你這樣!月娘絕不是貪戀榮華之人,若真是如此,又怎會傾心委身于你?”月娘氣得柳眉倒豎,將手中的布帕狠狠扔在地上,對著他嗔怒嬌怪。
二狗見狀,忙將她的布帕拾起,仿若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塞進懷中,而后一臉鄭重地說:“月娘一片真心,我二狗銘記肺腑。可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揚州城受苦受窮啊。我呢,是個被人看不起的棺材子,你是個女繡工。咱們這樣下去,未來又在何處呢?”
“你什么意思?難道是看不起我這個繡工?”月娘聽他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啊?怎么會呀~!”二狗急忙辯解。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月娘緊盯著他,非要他說個明白。
“月娘你對我情深恩重,我又怎能一直這樣窮困潦倒,毫無作為呢?”二狗說完,像是要證明什么似的,突然重重地覆上她的唇。
月娘剛要嗔罵,可雙手卻被他牢牢地制住。轉念一想,自己早就將身心都交付給了他,又何必在此時扭捏作態呢?
于是,便也熱烈地回應起來。
二狗見月娘如此回應,目光頓時一亮,心中頓生一種征服的豪邁之感。
“你輕點!”月娘不堪撻伐,嬌聲喊道。
二狗喉嚨發出低沉怒吼,對月娘的話全不在意,任由自己的情緒肆意發泄。
月娘心下長嘆,緩緩閉上眼,不再言語。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二人初見之時,那時也是他將自己從歹人手中救下,那正氣凜然的身影讓她至今難忘。可如今,卻和他一起做戲誆人,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不拘小節嗎?自己沒讀過什么書,也不太明白這些大道理,他大概是對的吧。
她心中默默祈禱,只希望二狗日后能真心對待自己,不要忘記月娘的好。如此,她便也就滿足了。
夜幕降臨,星稀云薄。
二狗心滿意足的回到南樓巷義莊,掃見棺材旁來人,冷哼一聲,清查起今日送來的死尸。
“呵!你小子那些鬼蜮手段就別在貴人眼前丟人啦!”
“你個死太監!不幫我就算了,現在還來羞辱我!”
二狗怒吼一聲,一腳踹翻眼前的薄皮棺材,里面早已經腐爛的死尸,翻滾而出,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陣陣油光。
“怎么?惱羞成怒?如此沉不住氣,你永遠去不了京城!”
太監絲毫不在意他的辱罵,看著頭頂弦月愣愣出神,眸中毫無神采,和這義莊死尸別無二致。
“你天天說回京城!從我出生就沒停過,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什么都沒做!回京城?呵!癡人說夢罷了!”二狗憤怒跳腳。
太監也不爭辯,起身走到院中,冷漠道:“今日功課,扎馬一個時辰,走樁三個時辰,運氣至天明!”
二狗咬牙切齒,強撫心頭火,依照他的話,在月下扎起了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