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楊鲖怒道。
鄭秋見她又要發火,便不再逗她,認真道:“這些消息是我從太學生劉思那里得知的。這劉思號稱長安百事通,他與張道藩的兒子張器是酒肉朋友。張器前幾日酒后失言,劉思這才知曉張道藩在長安大街新買了宅子。若不是我這幾日一直在研究太子黨,又恰好想起劉思這號人,差點就錯過了這條重要線索。”
“你的意思是,太子是張道藩背后的金主?”楊鲖問道。
鄭秋點頭:“你難道沒發現嗎?樊樓的生意衰敗得極為迅速,這太反常了。我一直在留意樊樓的動向,發現他們最近在不斷縮減規模,菜式只留了十道,酒也開始從市面上采購,甚至有傳言說他們正在謀劃出售田產。
這與太子在朝堂上的反應截然相反。他在朝堂上瘋狂反撲,全力誣陷我父親,可在樊樓之事上,自從咱們用白蓮教之事嫁禍他后,他竟毫無反抗之意,所有跡象都表明他要放棄樊樓。而張道藩常年出入樊樓,如今樊樓失勢,他卻在長安大街購置房產,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什么?”楊鲖追問道。
鄭秋得意地一展折扇,輕笑道:“這說明太子知道樊樓已無藥可救,于是壯士斷腕,變賣樊樓以貲財來安撫太子黨眾人。”
楊鲖沉默半晌,緩緩搖頭道:“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并無實質性證據。”
鄭秋嗤笑一聲:“太子誣陷我父親時,又有何證據?謀反之事,關鍵在于讓皇帝相信太子有謀反之心即可,至于他是否真的謀反,那便等他到了陰曹地府,再與閻王理論吧!”
楊鲖心中凜然:“我算是明白了,不管監門衛的張道藩是否是太子黨,你都要把他變成太子黨,對不對?”
“那不然呢?我聽父親說,自從太子得到太原王家的支持后,監察六部的手段愈發凌厲,不斷往六部安插自己的人,長公主和三皇子李澤都被他攪得不勝其煩。如今長公主已經出手,我不信李澤這個兵部侍郎會坐視不理。他要是再不反擊,兵部可就要落入太子之手了!”鄭秋冷冷地說道。
楊鲖沉默良久,緩緩道:“常人面對此等局勢,皆是臨淵履薄,心生畏懼,你為何毫無懼意?陷害太子、謀劃皇子之事,從你口中說出,竟看不到你對皇家有絲毫敬畏之心。”
鄭秋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是太子將我御史府逼至深淵邊緣,如今還想將我們推下深淵。我鄭秋向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他敢出手,我便敢反擊,管他是誰!”
“此事牽扯太大,容我再想想。”楊鲖皺眉道。
“你若做不了主,便快去告知楊炯,我御史府可等不了多久!”鄭秋恨聲道。
楊鲖沉默不語,只是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青黛的聲音:“掌事!夫人來看你了!”
楊鲖聞言,悚然一驚,心中暗怪青黛不懂事,鄭秋還在此處,怎能讓夫人前來?難道夫人已經知曉自己懷孕之事?
鄭秋聽聞,眉頭緊皺,看向楊鲖:“楊炯可真是疼你!你不過是個外室,梁國夫人竟親自前來慰問,你的面子可不小啊!”
楊鲖翻了個白眼,慌忙起身整理衣衫,朝門口迎去:“見過夫人!”
“鄭秋見過梁國夫人!”鄭秋也微微行禮。
謝南一進門,便瞧見兩人,她微笑著拉起楊鲖重新坐下,又朝鄭秋點頭示意,讓她不必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