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微微抬眸,輕輕虛扶:“不必多禮,錦堂春,可查清楚了?”
摘星處錦堂春點頭,神色認真:“公主,都查清楚了!那二狗是開皇元年被人遺棄在揚州義莊,由內侍田震救其撫養,一直以來,都是田震在教他武功。還有,那二狗和繡工月娘關系曖昧,月娘就是那日秋水山莊前求救的女子。”
李淑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由于自己身邊的內衛數量有限,葉二娘查了許久都毫無頭緒,所以她才從左相處借來了此人。
這錦堂春不是凡人,說話八面玲瓏,做事極為穩重,沒想到短短三日就查出了結果。左相不愧是連父皇都忌憚的人,這情報能力,比起內衛來恐也不遑多讓。
思慮至此,她冷冷地問道:“可查清楚他們為何要謀劃近君?”
錦堂春眸光一凜,低聲道:“田震早年曾隨侍宸妃,開皇元年事后,不知因何緣故被貶黜到揚州做田宅史。卑職查過他到任后的所有卷宗,一切正常,他并未做什么惡事,也未曾結交過什么權貴,除了每晚都會教那二狗習武,除此之外并無特別之處。”
李淑微微挑眉,這田震乃母親身邊的老人,開皇元年母親身故后,因沖撞皇后而被貶至揚州。當時內侍省掌印空缺,田震任職內東頭供奉官,魚朝恩任職內西頭供奉官,二人為掌印明爭暗斗多年。
她聽宮中的老人說過,田震無兒無女,生活極為簡樸,每日吃食不過清粥咸菜,如此之人,怎會貪墨內侍省錢款?若不是皇后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清除宸妃舊人,又怎會發生魚朝恩舉報田震貪墨這樣的荒唐事?
“辛苦了!”李淑微微點頭。
錦堂春低眉垂首,恭敬道:“卑職分內之事!”
見公主沒了攀談之意,錦堂春再次施禮后,悄然退出了房門。
閣樓內安靜如初,窗外不時傳來涼風吹掃樹葉的沙沙聲,安魂香在風中輕輕搖曳,急速飄動幾下后,風止香定,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李淑眸光一閃,全身氣勢陡然變冷,眸中寒光凜冽,仿若黑夜寒星,她喃喃自語道:“田震必須死!”
“他是母親身邊的老人!”另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哼!知道自己是老人還不安分!謀劃近君者,鮮有好心!”李淑越說越冷,絲毫不在意腦海中那聲音的怒喊。
“葉二娘!”李淑高聲喊道。
葉二娘聞聲而入,她一眼便對上了公主那幽冷的眸子,心中一顫,恭敬地垂首低眉:“公主有何吩咐?”
“咱們身邊有多少內衛?”李淑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回公主!揚州總計三百人!”葉二娘恭敬地回答。
“有武功的多少?”
“高手一十三人!”葉二娘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