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隨著丫鬟向著楊文的書房而去。
李淑步入書房,未等楊文和行禮,搶先一步施了一個新婦大禮。
剎那間,腦中聲起,大吼道:“你要死呀!”
楊文和亦被這大公主之舉驚得一愣,深夜自揚州趕赴蘇州,見面便施新婦禮,此乃新婚兒媳拜堂之后對公婆所行之禮節,她這是何意?
楊文和心思急轉,暗自思忖:“難道又是那混小子惹下的風流孽債?不會吧,他此刻正在北地,便是再混賬,也招惹不到大公主才是。再者說,混小子已然招惹了九公主,老子苦思冥想許久才為九公主謀得后路,怎地如今又來一個?”
李淑見楊文和愣在原地,亦不起身,就這般保持著新婦禮。
楊文和眉頭微皺,虛空一扶,和顏悅色道:“公主折煞老臣了!老臣可受不起這萬福禮。”
李淑心中暗自挑眉,暗道:“想與我裝傻充愣!哼!”
念及此處,她起身后退三步,繼而重新上前,一言不發地跪倒在地,舉起當初于白馬寺扯走的楊炯隨身玉佩,行了一個唯有新婚次日才可對公婆行的成婦禮。
腦中聲怒吼不止,仿若癲狂:“你不知廉恥!我要自殺!自殺!”
李淑心中暗自反駁:“你閉嘴!此刻我才是李淑!”
楊文和心中大罵:“混賬東西,你小子不是說誰都不愿娶嗎?你他娘的這是誰都不放過呀!老子送你的黃玉萬福生辰佩都送給人家了,如今人來你老子這索要名分!你當真嫌你老子命長不成?”
事已至此,楊文和亦無法再佯裝不知,和顏悅色道:“蘭陵快些起身吧!”
李淑溫婉起身,而后立在一旁,靜候楊文和發問。心中卻與自己暗自爭辯:“我早便說過,若非我取走楊炯之玉佩,左相豈會這般輕易認下咱?你便是愚笨,若不是我及時掌身,你便是一只待宰羔羊,任人欺負還一無所獲!”
“你簡直毫無廉恥!你……你……!我李淑的名節全被你毀了!”言罷,嗚嗚嗚的哭聲在腦海中回蕩不絕。
李淑悄悄翻了個白眼,心中暗罵:“哭個屁!再哭我便向左相討要相府少夫人之位!待時鬧得天下皆知,羞死你!”
腦中哭聲戛然而止,再無聲息。
楊文和見李淑一言不發地靜候自己言語,暗忖這混小子招惹的姑娘怎么都這般難纏,自己率先開口定然落了下風,可又不能不言語,李淑既是公主,又是晚輩,如今更是與自己兒子糾葛不清,若是欺侮于她,實非他楊文和所能為。
想到此處,楊文和輕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而后詢問道:“蘭陵呀!你與那混小子是如何相識的?我記得你們在長安并無交集才是。”
李淑蛾眉微蹙,雙手忸怩地纏在一起,吞吞吐吐地將那日白馬寺之事道出,其中諸多細節自是不便提及,只言是楊炯欺侮了自己,自己哭泣良久云云。
楊文和越聽越怒,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茶杯叮當作響:“混賬!當真是混賬!連老子都敢欺瞞,簡直是無法無天!”
李淑恭敬行禮,低聲道:“是我自愿的!”